在這一點,陳雙自認母親絕對不是她的對手,此刻肯定憋了一肚子不情願。
陳雙把碗筷放在曹培娟面前,遞給她一雙筷子說:"家裡的菜確實比不上外頭買的,阿姨就將就吃點兒!"
宋德凱的眉心就一直沒舒展開過,怎麼突然這個女人來了,家裡的氣氛就變了呢?
吃完了第四個饅頭,喝了兩碗稀飯的宋德凱,拿著碗筷去廚房,洗刷好了之後,宋德凱說道:
"你們慢慢吃!"
眼瞅著宋德凱就要回房,曹培英頓時站起來,也不知道是真心的還是無意的,喊了一聲兒子。
宋有糧眼珠子一怔,陳秀蘭也長處一口氣,一臉灰暗的看向別處。
好好的一頓飯變得死氣沉沉。
宋德凱舒爾駐步回頭,看著這個女人。
"額,不好意思,失態了!"曹培英擦了擦眼角的晶瑩:"我是你媽呀!難怪你認不出來了,哎……畢竟媽那時候走得早!"
說這話的時候,曹培英心裡是明白的,這一家人都看她不過,可是,這是個好機會,難得兒子這麼出息,她說啥都得讓兒子知道自己是她娘。
要是錯過了這個機會,恐怕以後,有糧不會再讓她見兒子了。
宋德凱的眉梢捲起一股痛苦和憂愁,那深邃的眸子透著一股深淵般的空洞,看的叫宋有糧這個當爹都心疼,更何況是陳雙。
陳雙感覺,大哥的靈魂在他的眸子裡顫抖。
宋德凱看了一眼自己的父親,希望他能站出來說句話,說這不是她娘,她娘早死了。
可見自己父親都如此模樣,宋德凱放棄了尋找。
"兒,你杵在那兒做啥子?快叫娘啊!"曹培英見狀,不由得上前兩步。
可宋德凱像是看見鬼一樣,條件反射的後退了一步,那顫抖的手舒爾上提。
那是他慣有的動作,一旦感覺安全感失去平衡,他會拔槍。
可是,他的手卻在半空落下了,手指在顫抖,陳雙看的清清楚楚。
"我說洪大娘,您當初丟下我大哥不管,現在回來做什麼?俗話說得好,生而不養母之過,你現在有什麼資格讓我大哥叫你一聲娘?"
陳雙看不下去了,她知道,她的大哥看上去冷若冰川,他的心可謂是俠骨柔腸,有著劍魄的軀殼,卻裹著一顆敦厚儒雅的琴心。
宋德凱此刻的腦子閃過的是小時候被別人罵野種的場景,他問過父親,為什麼別人都有媽媽,他沒有,宋有糧感覺欠著他的,只說了句,你娘死了。
小時候的宋德凱就信了,可是隨著年紀的長大,經過留言碎語才知道,不是他娘死了,是他娘不要他了。
那時候,他在想,是不是自己一出生就做錯了很大的事,所以,他母親才不要他的。
後來,宋德凱才知道,她就是無條件的不要他了,而自己也沒有做錯事。
直到再後來,陳雙跟著她母親到了宋家,宋德凱才知道,母親是什麼感覺,自己還有個妹妹需要他保護,從那時候起,他才漸漸撿起自信。
"陳老闆,在外頭我叫你一聲陳老闆,可這是我們的家事,你分分清楚,再說,你一個十八九沒出閣的黃花大閨女知道作為一個女人,知道十月懷胎的痛苦嗎?知道什麼叫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嗎?"
曹培英還哭上了,哭的嘩啦啦的看著陳雙,眼神充滿誠摯和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