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母親總是問起楚防震的事情,那時候他生死未蔔,陳雙不知道說什麼,可這次不一樣:
"媽,這事兒啊,我問過防震了,他說今年過年就來咱家提親!"
陳秀蘭一愣和五姨對視了一眼,隨後笑的可不攏嘴:"這就好,這就好……,到時候哇,家裡頭就熱鬧了!"
是啊,到時候家裡就熱鬧了,陳雙隱約從這話中感受到父母在城裡還是顧忌的慌,可是,也不能成天打麻將啊。
"媽,你和爸可不能成天這麼坐著,坐久了人的身體就跟腳踏車鏈條一樣,會生鏽的,再想動彈都很吃力!"
陳雙一點點的開導著。
"雙說的對,人就不能閑,會閑壞身子骨的,要不二姐咱們一起擺攤去吧!"
五姨說道,反正也不是什麼力氣活,認識秤桿星兒就成。
晚飯吃的也算其樂融融,但是有許多細微的地方陳雙老覺得怪怪的。
比如宋有糧刺溜喝了一口酒一句話都不說,陳雙一開口關心二老說一定要按時吃飯,不要老坐著打麻將之類的事情,宋有糧就哼哼。
這個時候,陳秀蘭總會出來打圓場:"俺去看看湯好了沒!"
安排好了五姨和陳秀蘭在水榭湖農貿市場賣菜,陳秀蘭就擺擺手說:
"你該忙啥忙啥去吧,不就賣菜嗎,俺就當解悶兒了,你去吧!"
陳雙總感覺父母好像很不希望她回家,有感覺在攆她走一樣,這種滋味特別不舒服,可又感覺不出來到底哪裡不舒服。
陳雙返回家裡準備收拾一下回京北,開啟門看見宋有糧坐在沙發上埋著頭捂著臉在哭。
陳雙心裡一陣抽搐:"爸,你這是咋了?"
宋有糧沒有想到陳雙這麼快就回來了,有些難看的搓了一把臉目光有些躲閃的說道:
"額,沒啥,爸……爸就是被你大哥給氣的!"
"他給這邊來電話了?"陳雙問道。
"呃……是啊!"
眼瞅著宋有糧回答的有些勉強,陳雙自然知道,他們全家搬到了鳳城的事情宋德凱根本不知道,更別提是電話號碼了,為什麼這次回家一家人都怪怪的?
陳雙收拾東西的時候有意無意的回頭看一眼在客廳抽煙的父親,收拾好了一些過冬的衣裳,陳雙準備出門。
"雙,給家裡拿萬把塊錢吧!"宋有糧突然說道,表情有些難以啟齒的模樣。
陳雙倒是不以為然,畢竟她掙錢就是為了整個家,別說萬把塊了,就算是十萬八萬的她二話不說都會給。
可是,每個月都讓繼宗從收入中調出來一部分給家裡用,為什麼爸這個時候要萬把塊錢?
"其實爸沒想跟你開口,頭天上你姑家問了,暫時還不上那五萬塊,所以……"
"爸,我掙錢就是為了咱們一家,沒有什麼不好開口的,只是爸,你得告訴我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陳雙放下手裡的拉桿箱蹲在父親面前握著他冰涼卻有些顫抖的手安慰道。
"哎……你媽不叫俺說!"
"我不告訴她不就行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陳雙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這是陳雙第二次見到父親這麼個大男人哭。
第一次,是在石頭山上,因為種不出莊稼來他一個大老爺們坐在烈陽下被曬得滾燙的石頭上,一個人抹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