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海當即臉色一怔,鬆了環抱的膀子:"怎麼?老子說啥就是啥!"
說著,上下瞟了一眼陳雙,如果不是穿著軍大衣,這臉蛋兒還挺招人喜歡的,只可惜,一身上下窮酸樣:
"你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這個社會講究個有人有勢,我姐夫是這兒的東家,我看你年紀小不為難你,你自己最好識趣點兒。"
"呵!"陳雙冷笑:"怪不得朱文路的家産全部敗在了他小舅子手裡,有能耐的很!"
龐海聽不懂陳雙說的是什麼意思,就知道她說的不是好話,當即臉色就變了:
"你說啥?"
陳雙覺得沒什麼好說,特別是對待這種跳牆急瘋狗。
他要是有把握,為毛要給自己打電話?商場上不亞於打仗,無非是沒有硝煙的戰場,龐海真的有把握的話,就該打暗仗,除非他就像陳雙一開始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那樣,兩個字膚淺!
陳雙真後悔倒轉車頭回來,卻看了一場瘋狗咬自己的戲碼,真是浪費了油錢。
陳雙以為是朱老闆打的電話,尼瑪,真是好馬不吃回頭草,回頭需謹慎,這一回頭啃了一口屎粑粑。
"我說,你會敗光你姐夫的家業……!"
眼瞅著龐海胸口起伏,在他來說,他現在是幫姐夫賺錢呢,價格提高,利潤上漲,他在幫著賺錢,怎麼可能是敗家?
"小丫頭,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反正呢!"龐海重新做回了椅子上,拍了一下桌面,他篤定了這丫頭只是心裡氣不過罷了,給她逞一時口舌之快得了:
"你以後不要讓我再看見你往農貿市場送菜,哪怕叫我看見你那臺破車,老子都讓你回不去!"
陳雙莞爾一笑傾城,笑的風輕雲淡,宛如三月春風般,眼神霍霍閃爍,就像是看到了一件十分好笑的事情,惹得龐海一拍桌子示威道:
"你笑什麼!"
陳雙沒有說話,轉身出了管理部的辦公室,一出門,看見外頭的天色已經灰濛,幾位晚走的菜商還在擺攤兒,有些賣幹淨的菜商已經在洗刷筐子。
打掃衛生的老大媽拿著笤帚帶著袖章在農貿市場忙碌著。
秦嫂見陳雙出來,擦擦手四下觀看了一番這才走過去把陳雙拉到了自己的攤位前問道:
"俺剛才瞅著你進辦公室了,龐海找你了吧,你咋說的?"
看著秦嫂謹慎的模樣就知道,她最怕的是陳雙沒法給送菜了。
陳雙實話實說,秦嫂的臉色有些不好看,略顯沉吟有些不安的扯下袖套說:
"那……那龐海也太欺負人啦,那……那咋辦?"
秦嫂急的都快哭了:"一家子老小都指著俺靠著這攤子掙點錢養活呢!"
陳雙微微蹙眉,以前沒有打交道的時候,對於這裡的菜商陳雙只是把他們當成合作夥伴,雖然大家夥都還不知道陳雙就是老闆,可來往好幾個月了,對彼此也都熟絡了幾分。
秦嫂家裡的男人在工地幹活的時候,因為防護設施的安全性不好,被一根落下的鋼筋棍插穿了大腿,人好了之後也幹不了重活。
這攤位也是水榭湖的開發商補償醫藥費後為了秦嫂一家的生機,給留的攤位,攤位費比其他人免除了一個月八十塊錢。
可即便是這樣,進菜的價格一來是貴的離譜,二來攤位費扣掉,不提高菜價根本掙不了幾個錢,而陳雙的菜不一樣,便宜,讓她們能一個月多賺不少錢呢。
"秦嫂,先別急,我再想想辦法就是,你們不做生意,我們老闆也是要做生意的,如果這幾天我沒辦法送菜,你們就將就著先進龐海的貨撐著!"
陳雙本想著她們被逼急了一定會退租的,到時候龐海的報應也就真的來了,可眼下,陳雙心軟了。
人活著,又有哪個人是容易的?她們要是罷工了,除了一天的攤位費打水漂了,而且,龐海的菜價雖然貴,可好歹還是有那麼幾分利潤可圖的,終不能真的不出攤子。
說了這話,秦嫂眼巴巴的看著陳雙:"那……那你可得快點兒!"
"知道了!"陳雙笑著一轉身,一個踉蹌差點摔倒了,要不是反應及時,剛才那一下一腳就踩在打掃衛生老大媽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