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秀花臉色一真難看,趕緊去堂屋挪了個板凳出來扶著陳老太做下:
"娘,你……你咋下床了呢?"
"俺要是不下床,還不知道你們心裡打的什麼算盤呢,俺話兒就擱在這兒了,老四你們是花錢給我老婆子建房,也盡了孝道,可你們到現在都沒有個帶把兒的,要是到俺死你們都沒給俺生個孫子,哼……這地契俺就是帶進棺材也誰都不給留!"
此話一出,陳秀花臉色難看的和自家男人對看了一眼,錢寶才也是一肚子悶氣,不吱聲就出門去了。
陳秀蘭小聲的說道:"娘,沒啥子事兒,俺回去了!"
說著就要走。
"站住!"老太婆雖然摔了腿,可那副與生俱來的管事氣兒還一點都沒少。
陳秀蘭站住,陳老太這才問道:"你們家那賤丫頭沒跟著過來?"
陳秀蘭心裡不是滋味,怎麼說小雙也是她外孫女,憑啥就叫賤丫頭?那陳秀荷的閨女就不賤了?
"娘,你這話說得可就有點難聽了,俺念及你打小也養育了俺才來看看你,你為啥老罵俺家陳雙是賤丫頭?"
陳雙這個時候已經跨進大門,二話不說拽著陳秀蘭就走:
"媽,跟一把老骨頭渣子說啥?人家又不缺閨女養老送終,到時候,恐怕連去墳頭燒幾張紙都得託夢嫌棄你呢!"
"你說啥子?"老太太氣的臉紅脖子粗,陳雙頓住腳步回頭看著那半死不活的老太太說道:
"怎麼?摔了腿,難道連耳朵都摔壞了?我說你將來有自己的閨女女婿養老送終,反正又不差我媽一個閨女,咋了?我說錯了嗎?"
"小雙,別說了,待會兒要是給氣死了,你姨肯定不會就這麼拉倒的!"陳秀蘭拽了拽陳雙。
"你……"陳老太太氣的直發抖,要是她現在能站起來,肯定沖過來就是幾柺杖砸過去:
"你瞅瞅你生的好閨女,娘倆都是賤皮子,就該打小捏死省的長大禍害!"
"是的,我賤,我媽也賤,我們就是一對賤母女,那我媽不也是你生的?還有,您老可要攥緊了保命符兒,下回跌倒可別去了半條命!"
陳雙氣不打一處來,她聽慣了流言蜚語根本不在乎,可是,就是不能罵她媽。
至於陳雙說的話,只能用一句話來形容,挑撥離間陳雙見慣了,不過都是別人挑撥她,現在,她也拿出來使喚使喚,就不信這個多疑的老太婆不會多想。
"哎呦我的老天爺……"陳老太太給氣的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陳秀花趕緊上去安撫,可被老太太一眼給瞪了回去:
"你也不是啥好東西,娘還沒死呢就惦記那點兒地契兒,有本事生個帶把兒的給我們陳家呀,自己肚子不爭氣就不要怨旁人!"
陳雙微微一愣地契?好家夥,原來還真是有原因的。
"四姨,您可聽好了,這老太太眼巴巴的等著要孫子呢,沒孫子啥都不給,反正我媽就我一閨女,你要是想要點啥,還是多留意三姨肚子裡生的是不是帶把的吧!"
陳雙說完,拉著陳秀蘭就走,留下陳秀花一臉茅塞頓開的模樣,這麼說,如果秀荷生的是個兒子,那……
"雙,咱們這一趟就不該來!"陳秀蘭也是心裡鬱悶得慌。
"該不該來,來都來了,我們去楊樹林一趟,喊上繼宗!"陳雙說著,朝著楊樹林走去。
"真是窩心!"陳秀蘭嘆氣,這種感覺就好像好心來看看卻惹了一身的騷。
"沒啥,媽,你看開點兒就行了,陳老太太不是有地契攥在手心兒嗎?反正有人養老送終,再說她們以後也不會來找咱們,要找也是找秀荷姨去!"
陳雙說著,陳秀蘭可沒有那個腦子能想到那種地步,只聽出來表面意思,就是寬心唄。
到了楊樹林,陳秀蘭和老付說了些客氣話,就領著繼宗往杏花村趕。
"繼宗啊,你可得好好幹,千萬不要給人家添麻煩!"
臨走,老付送了老遠還在囑咐繼宗。
一路上陳秀蘭也不知道在想啥,一句話都沒說,到了家裡,陳秀蘭尋著個機會偷偷地問陳雙:
"雙兒,你說,要是你秀荷姨真生了兒子,你外婆會把什麼地契給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