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雙剛從魚塘回來,就見陳秀蘭說剛才有人打電話找她,陳雙心知肚明,反正打她電話的不是別人,一定是李大山。
陳雙剛走到電話前想要撥電話,誰知道電話又來了,陳雙只能改成接聽方式。
果然是李大山,李大山剛聽到陳雙的聲音就說陳秀荷出了陳家灣,正往縣上去。
"看她去哪兒了,待會兒給我來個電話。"
陳雙跟李大山交代完就掛了電話,陳秀蘭一邊忙著洗菜一邊從夥房探出腦袋問是誰打的,是不是凱凱來電話了。
對於陳秀蘭來說,凱凱在軍區有任務不回來也就不回來了,但是家裡現在裝了電話,打個電話關心一下雙兒應該不費事。
陳雙一句訂菜的老闆打過來的,旁的什麼都沒有說,陳秀蘭心裡倒是有些替閨女可惜了。
想想這回老宋回到家就說凱凱忙,沒空回家,陳秀蘭突然也感覺這兄妹倆是不是吵架了?
陳秀蘭在圍裙上擦擦手走了出來:
"雙啊,你是不是跟你大哥又吵架啦?"
陳雙沒想到母親會問這個問題,不由得有些措手不及,勉強笑了笑說:
"我都多大的人了,還跟大哥吵架,你當是小時候!"
"那……那沒吵架,咋凱凱他……他連個電話都不來?"
陳秀蘭嘀咕了一番問道。
"不是都說了嗎?大哥現在立了大功,權利比以前還大,而且,也說明他比以前更忙啦。"
陳雙說到。
陳秀蘭狐疑的哦了一聲,要是這話是老宋說的,她可能會刨根問底,可是,自己的閨女都這麼說,她自然信。
索性也不在說啥去夥房做飯去了。
到了天邊夕陽被墨色取代,還留下一絲纓紅的時候,宋有糧也回來了。
這段日子,氣氛似乎相比以前更加沉悶了幾分。
陳雙吃完飯就去了河壩子,她餵了魚之後就傻坐在竹屋前看著前不見源頭,後不見終途的楊柳河。
陳雙的眸子閃過細碎如散落星辰一般的光芒,這裡,就她一個人,她可以隨便的哭,隨便的笑。
人活著,有很多牽絆,就算給你一次重生又怎麼樣?路還是得照樣走下去,只是努力想把路走出來的時候,會覺得有期待感,可還是應承了陳雙之前的想法人是不可能同時涉足兩條路的。
每一條路的風景都不一樣,遇到的人也不一樣,曾經那個死後又回來的陳雙覺得自己已經脫胎換骨,可如今,她發現,每一條路都會有坎坷,都一樣不知道盡頭等著她的是什麼景色。
"咳咳……"大壩上,傳來假意性清嗓子的聲音,陳雙抱著膝蓋聞聲望去,隨後又收回目光。
她感覺,一個人的空間總是會被打碎。
晚風吹拂,河邊的蘆葦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也時不時撩撥著陳雙的頭發,那劉海被掀起,漏出那條五對腳的"蜈蚣"疤痕。
楚防震一邊朝著陳雙走來,一邊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張照片,他垂暮看了一眼,只有一眼,也能看出那曾經抬手找星辰一般的單純和渴望眼睛是那麼的純粹。
只是一眼,楚防震其實早已經看了很多遍,只是,他發現這張照片好像賦予了某一種魔力。
如果一定說有魔力,那麼,一定是那對清澈且倒映著整個星空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