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子喉嚨裡發出哽嘰的聲音,硬是在宋有糧腳前亂轉,好像在刻意影響他的腳步,時而還扯幾下宋有糧的庫管。
宋有糧也只能停下來,手電筒的光線很昏黃,能見度不到一米,可是宋有糧還是一眼看見了那棍子上的血。
宋有糧倒吸一口涼氣,這血還沒幹呢,放在鼻子裡一聞,宋有糧更是臉色發白。
他年輕的時候可是上山打過野味的,在加上村之上逢年過節也去幫忙殺豬什麼的,當然,都是數一數二的有錢人家,可是,就因為殺多了這些畜生,宋有糧才能一下肯定這根本不是畜生的血,更不是野物的血。
人的血,是最腥的……
"雷子,走!"宋有糧也管不了手電筒的光還能用多久,招呼一聲,雷子就帶頭往前沖去,可它總會走走停停的等著宋有糧。
很快,劉家灣多了五六束手電筒的光在半空掃過,楚防震和傻大彪帶著孫家兩兄弟已經腳跟腳的來了。
"宋大伯,您……您跑那麼快幹啥?等等俺……"
楚防震還沒有注意到前頭那微弱的光線是誰,傻大彪就已經發現了,畢竟他和宋家相處的時間最長,也算是被宋大伯看著他長大的,那背影,那步伐,傻大彪一看就認得出來。
說完,傻大彪撒丫子就追了上去,比宋有糧跑的還快。
宋有糧畢竟年紀大了,體力不行了,他氣喘籲籲的說道:"大彪……跟上……跟上雷子!"
"好嘞!"傻大彪掄圓了胳膊跟頭野牛一樣的埋著頭就往前沖。
沖到陳秀荷家的破柵欄外,雷子焦急的沖著院子裡叫個不停,喉嚨時不時發出沉悶的低吼。
傻大彪伸著腦袋往裡看,隨後吸了吸嘴裡的口水,撓了撓頭,正好有一家沒關燈的,還是上去打聽一下好了:
"哎……大叔大嬸,大哥大嫂,老奶奶老爺爺咧,家裡有人沒呀,俺打聽個事兒!"
"大半夜的鬼叫個錘子?"潘大明已經聽見了動靜,門是沒開,就在無厘頭沖外面喊了一嗓子。
誰知道傻大彪還沒反應過來,雷子悶吼一聲越過柵欄沖了上去,隨即扒拉著那黑木門,傳來咔嚓咔嚓的聲音。
"不好意思,打聽個事兒!"楚防震抵達現場把粗魯的傻大彪往後頭拉了拉,文嗖嗖的問道。
"別他媽妨礙老子睡覺!"裡頭潘大明已經腦門子往外流汗,以前,他確實吃喝嫖賭抽,可是,這種犯法的事情他還是頭一次幹。
俗話說得好,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這外頭有個什麼風吹草動的,潘大明的全身汗毛都炸開了。
他現在要做的就是把人給送走,也管不了那麻袋裡的丫頭是死是活,還是趁夜給找個安全的地方給埋了算了。
話音一落,屋裡的燈就滅了。
"去別家問問!"楚防震有些失望,幾個人也不敢大聲,生怕引起想這戶人家那樣的不滿。
"眼瞅著這都快天亮了,要是再找不到,咱們下一步怎麼辦?"孫大傑拍了兩下手電筒,所有人的手電筒都"精疲力盡"的模樣,宋有糧體力不支,別說燈早就不亮了,累的根本沒法開腔說話。
潘大明偷偷的開啟門的縫隙,想要看看那幾個人走了沒有,往外一瞅,那零零散散的手電筒光束已經消失的看不見了,於是潘大明開啟了門,準備回屋把麻袋抗出來給埋了。
可就在潘大明反手要去抗麻袋的時候,突然一聲門後,轉眸之際迎上來的是一張呲牙咧嘴的大口。
說時遲那時快,只是一個轉身的功夫,雷子的嘴巴張開已經貼著他的臉撲了上去,潘大明一個踉蹌再加上根本沒反應過來,本能的反應後退,嘭的一聲,潘大明後仰摔在地上。
他目光瞪大一動都不敢動,那碩大的狗爪子就按在他胸脯上,腦袋欠身下壓,翻著狗眼,呲牙咧嘴,喉嚨裡發出示威的警告。
這哪裡是狗,壓根就是一匹狼。
"雷子……別咬人!"一個顫抖的聲音傳來,雷子的耳朵向身後轉動了半圈,牙齒略見收回的痕跡,趁此機會,潘大明手裡早就抓住了一個板凳腿批頭砸在了雷子的腦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