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看,個個都吃了個閉門羹,唯唯諾諾的退出了李家的院子。
"這可咋辦?"
"要不,咱去找找楊村長?"
"可拉倒吧,大奎說的並不是沒這個理兒,人家是楊柳村的村長,到時候指不定管不管咱們的事兒呢!"
……
陳雙躺在床上碩大的眸子直勾勾的盯著房梁,一動不動,齊腰的長發搭在枕頭上,如絲綢一般散落下來。
一週後,她就要被接走了,這件事終不能一直瞞著父母,難道要等著軍車都來村上接人了她才告訴父母嗎?
可是,如果現在說了,父母一定承受不了這個打擊。
怎麼辦呢?
給母親看病的事情現在都顧不上了,她又必須得留下照顧父母。
陳雙翻了個身從枕頭底下掏出了小布包,裡面露出一顆晶瑩的小珍珠,散發著銀白色敦厚的光環。
"大哥,你說,我該怎麼辦?"陳雙自言自語道,第一次,陳雙因為現狀被為難的落下了眼淚。
這一週,陳雙想著,自己又能幹點兒什麼呢?她現在走進大棚看著那些蔬菜都覺得依依不捨。
是這些蔬菜養活了他們一家,改變了生活質量,為什麼在這個時候,她就退無可退,只能選擇撒手呢?
"這兩天小雙咋不怎麼說話?"三天後,陳秀蘭終於還是看出來了,即便陳雙平時掩飾的很好,畢竟陳秀蘭是看著小雙長大的。
"俺也不知道啊,地裡的第二個大棚蔬菜,長得比以前還好,這段時間也賺了不少錢,家裡的積蓄好歹也有三萬多了,也不知道她這丫頭愁啥!"
宋有糧拿著枕頭靠在床頭,睡意全無。
"是不是凱凱的事情?"陳秀蘭轉了轉眼珠子說道。
"他倆都定親了,能有啥子事兒,再說,凱凱這才走不到兩個月,倆人離得那麼遠,交通又不便利,還能幹仗不成?"
宋有糧說著,卻長嘆了一口氣,這丫頭的心思越來越難猜了,要是擱在以前,啥不高興的事兒都擱在臉上,耍個性子什麼的倒是還好辦一些。
陳秀蘭突然坐了起來,嚇了宋有糧一跳:"你幹啥啊,一驚一乍的?發癔症了?"
"不是老宋,咱閨女當兵的事兒!"陳秀蘭一想起這件事兼職跟做惡夢一樣,這和發癔症又有啥區別。
宋有糧一聽也是一臉茫然,目瞪口呆想了半晌都說不出一句話來。
"不行,俺去問問小雙!"陳秀蘭說著,根本來不及批厚衣裳就塔拉著鞋子去了陳雙房間。
陳秀蘭一看,這麼晚了,小雙房間的燈還亮著,她心裡一陣心疼,眼淚都在眼眶裡打轉,敲了幾下門後,陳雙起床給她開門。
陳雙紅著眼眶趕緊笑著說:"媽,這大半夜的,你咋不睡覺?你不睡,也不讓我睡啊!"
誰知道陳秀蘭傻傻的站在門口,喉嚨蠕動了幾下,眼神漸漸的布滿了晶瑩,她上前抓著陳雙的手說:
"孩子,你說實話,你是不是要當兵去了?"
陳雙一聽,心裡一疼,裝出來的笑容也僵硬了,她趕緊給母親披上了軍大衣。
可是,陳秀蘭卻看著自己的女兒一臉平靜,一個字都不說,她心裡已經有了底兒,一下子就抱著陳雙哭了起來:
"你走了,俺和你爸咋辦啊孩子,你大哥也走了,你也走……"
說道最後,陳秀蘭已經泣不成聲,宋有糧一聽趕緊披上衣服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