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家裡一切安好……
"不行,如果一切安好,宋德凱那家夥更不會回來。"陳雙揉碎了這張信紙,重新寫。
重新寫之前,陳雙又想了很多,或許,宋德凱一直對自己有偏見,所以異常冷漠,可自己已經改變了很多,必須得讓他親眼看到。
陳雙想著,順便在心裡默唸了一百遍對不起繼父的話,提筆寫了起來,第二天,給謝大爺送煤的時候,陳雙忐忑不安的把信給寄了出了。
陳雙真擔心,宋德凱看到這封信後,能給氣死在軍區大院。
回來的路上,宋有糧拉著板車,依舊是讓女兒坐在車幫上,父女二人心裡各有千秋,誰都沒有說話。
直到快進村了,宋有糧才放下板車坐在車把上,上了一窩煙絲點上了。
陳雙這才反應過來:"爸,我給你買的煙你咋不抽哇?"
宋有糧訕笑著吧嗒抽了一口煙說:"留著出門給人散煙的時候再拆……"
陳雙歪著腦袋看著父親的側臉,他似乎有些憂心忡忡,陳雙問道:
"爸,你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啊!"
宋有糧嘆了一口氣說:"咱這回也賺了不少錢,你大伯以前在礦上幹過活,有經驗,咱那山頭的煤恐怕也沒多少了,如果深度開採,得有腳手架,不然會塌方,我看吶……往後,咱也就這點兒收入了,得省著花!"
陳雙一聽,說的很有道理,畢竟咱們自己開發煤礦,一沒機器,而沒有專業的安全裝置,到時候就算能挖的很深,可萬一塌方,大伯和父親可就跟活埋差不多了。
"爸,你別擔心,我再想想其他的法子!"陳雙的心思也沉了下來,本來一路上,陳雙都在想那封信寫的到底是不是有點過分。
現在,陳雙只能暫且把那封信的事情先擱下。
宋有糧聽聞女兒這麼說,他眼睛一睜:
"你一個娃娃家能有啥法子,照我看吶,我晚上得去村長家走一趟,把咱家原來的地要回來,現在這個季節也就只能種點兒晚豆。"
陳雙有些黯然,這個季節已經入了初秋,豆子早就在收完麥子後種下了,再過十天半個月,都要收黃豆玉米了,而自家,就算是把地要回來,也只能種晚豆。
晚豆不時節氣,就算是種下了,也稍會幹癟,收成大減。
陳雙沒有說話,宋有糧抽完了一袋煙,拉著板車就回家去了,早就給大伯送了分成的錢,然後,就回家了。
到了家,宋有糧把賺來的錢交給了陳秀蘭:"秀蘭,算算咱家總共有多少錢存款了。"
陳秀蘭不知道丈夫和女兒愁什麼,一聽說數錢,那是喜上眉梢,從衣櫃裡掏出個小布包,裡面零零散散加上毛毛錢,全都拿出來開始數了。
"總共五千兩百八十二塊四毛錢。"陳雙沒等陳秀蘭數完,就說出了總金額,這讓陳秀蘭看的是一臉茫然:
"不行,俺還得數數!"
結果,數出來之後,果真是一毛不差,一分不少。
陳雙一直都在算賬,雖然她和老爹的打算不一樣,那也是因為陳雙舉得,老爹就算去了村長家,那也未必能要回來自家原來的地。
所以,陳雙做了另一個打算。
輸完了錢,宋有糧回房,拿出了陳雙給他買的那一條不捨得抽的渡江煙,還從這五千八百多塊錢裡拿了兩百塊,就出門去了村長家。
臨著出門,宋有糧駐步回頭說:"晚上不在家吃飯了。"
說完,宋有糧頭也不回的走了,陳雙心裡大概有了底,老爹這是打算請村長吃一頓飯。
兩百塊,在這個時候,夠一家老小兩三個月的生活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