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舉是那麼好考的麼?連秀才都是百裡挑一,你有那個本事麼?
反正別想拿科舉當藉口偷懶,咱們家耗不起時間和錢財,做人還是踏實些!”
白榆無奈的嘆口氣,從目前情況看來,自己參加科舉的最大阻力不是別人,正是眼前的父親。
一是白爹不相信自己的能力,不認為自己可以從千軍萬馬中擠過獨木橋。
二是自己過往形象太差,白爹以為自己只是假裝準備考試,以逃避辛苦工作。
三是讀書考試是一個較為長期的過程,期間相當於一個勞動力脫產。
這對貧苦人家來說,付出的成本很高,窮怕了的白爹不想冒險。
回到大雜院,白家父子剛進了屋,王太公就過來造訪。
“今日鄰居們湊了三兩銀子,欲請你家代表本院服役一年,如何?”王太公沒有寒暄,開門見山的道明來意。
白爹沒再像昨夜那般兇狠,笑著收下了銀子,連聲道:“好說!好說!
鄰里之間就該互相幫助!這次火甲隊的差役,就由我們白家擔著了!”
白榆錯愕不已,這難道就是白爹早晨所說的“大好處”?
昨天白爹提著鐵叉擺出玩命架勢,真實目的並非是推掉差役,而是為了讓鄰居們出錢?
底層生態的玩法,莫非就是這樣的?
隨即又聽到白爹說:“不過三兩是不是有些少了?假如是從外面請人代役,三兩一年肯定請不到人!”
王太公回應說:“我們這個院並不富裕,鄰居們也拿不出更多。而且別忘了,你白河也是本院的一份子!”
白爹又道:“錢可以不多要,但煩請老太公做個媒,將倒座房泥瓦匠李老頭家的二姐兒說與我兒。
他們二人年歲般配,青梅竹馬,倒也合適成親。”
王太公點頭道:“我試試看。”
旁聽的白榆人都麻了,穿越前被催婚,穿越後又被催婚,這不是白穿越了嗎?
送走王太公後,白榆立即強烈反對說:“我現在不想成親!”
白爹不在乎白榆的意見,晃了晃手裡的三兩碎銀道:“別說傻話了!這可都是你的老婆本!”
然後安排說:“你這幾天儘快將象房的事情熟悉了,然後頂替我的班位。
而我則可以去火甲隊服役,賺鄰居們的代役銀子。”
白榆指了指三兩碎銀,很認真的說:“我再說一遍,首先我現在不想娶妻;
其次,請給我機會,讓我去試試科舉之路,這三兩銀子可以作為練字和考試的費用。”
眼見好大兒一而再、再而三的對抗,白爹沉下臉,喝道:
“這都是為了你好,你怎麼還是如此執迷不悟?
咱白家是什麼狀況,你又不是不清楚!
難道還要我為了養活你,一個人上兩份工麼?
好不容易把你拉扯到快成年,你就不能安穩些嗎?”
父愛如山,巨大壓力撲面而來!
白榆可以確定,當前最大的“反派”果然就是這位名義上的親爹。
他只願意走熟悉的路徑,頑固到不敢嘗試其他可能性。
他或許很熟悉底層生態,或許很善於博弈,但格局和眼光確實也就這麼大。
最要命的是,這反派還帶著“父權”光環,又身處“父為子綱”、“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的儒家位面。
這就很難搞了,反抗的難度不亞於逆天而行。
甚至很多常見的裝逼打臉、殺伐果斷的套路都是免疫的,並不適用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