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眼淚吞進肚子裡了,就證明自己很堅強了?
如果是,她咬著牙也要把眼淚往肚子裡吞,她要讓屈梓楠看到一個堅強的自己,也讓自己為自己的勇敢而感到驕傲。
舍友們假裝自己沒有去看江可欣,各自幹著各自的事情,其實眼角的餘光都鎖定在了一個小鐵架床上的江可欣。
一個舍友看著江可欣吃麵包的痛苦樣,有些心疼,誰都有失戀的時候,誰都有傷心難過的時候,於是,從袋子裡抓了幾個紅的剛剛好的沙糖桔。
緩緩的走到江可欣的身邊,看著她因吃麵包痛苦到微微扭曲的小臉,將橘子一把伸給江可欣,疼惜的道:“小欣,還是吃點水果吧!麵包吃不下就算了,女人,要懂得愛惜自己啊!”
江可欣抬眸,睨著舍友,眼眶裡懸著兩顆淚,卻倔強的怎麼也不肯掉下來,接過橘子,已經悽然一笑:“謝謝”
垂眸,吸了吸酸楚的鼻子,繼續啃著那個油膩的麵包,她發誓,她已經再也不吃奶油麵包了,不對,是看到人吃就遠遠的走開。
“小欣,吃不下就不要吃了,何苦呢?”說著,舍友沒辦法只好一把搶過江可欣雙手捧著的麵包,擱在離江可欣較遠的桌面上。
江可欣愣愣的看著騰空的雙手,然後又拿起旁邊的橘子,不快不慢的剝了皮,然後兩口一個,很快就把小小個的沙糖桔吃光了,她還想吃,可是又不好意思跟舍友要。
舍友邊幫江可欣收拾著橘子皮,邊柔聲的關心道:“要是不舒服,就去醫院檢查一下吧,別強忍著,我可以陪你一塊去。”
江可欣的淚仍在眼眶裡打轉,倔強的不肯屈服,頷首點了點頭,抿嘴一笑:“嗯,謝謝你!”
江可欣果然覺得自己是一個敏感的人,一點點的恩惠,一點點的關心,都能讓她感動好一陣子。
就這樣,江可欣就這麼渾渾噩噩的過了一個晚上,整個人都覺得不舒服,但又說不出哪裡不舒服,只覺得心情很壓抑,很陰鬱。
第二天早上醒來,一陣饑餓感突襲而來,江可欣摸了摸肚子,全身無力的坐了起來,整個身子軟的像根面條,就像少了一根支撐點。
正準備下床找點東西吃,才發現肚子裡的五髒六腑又開始無規律的翻飛旋轉著,陣陣酸水直逼她的心頭,想嘔又嘔不出來的感覺,好熟悉,好難受。
宿舍的其他人都還在睡覺,江可欣盡量放輕自己的嘔吐的聲音,但是洗手盆前的她,痛苦的幾近忘了自己,又怎麼會顧得上舍友們。
嘔了大半天,依舊是幹幹淨淨的洗手盆,讓江可欣覺得好沒有成就感,就好像有一個毒物藏在肚子裡,只要一天不嘔出來,就會一直在她的肚子裡作怪,直到嘔的撕心裂肺。
江可欣用冷水狠狠的洗了把臉,緩緩抬眸,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淩亂的長發,蒼白的臉色,核桃般的雙眸,暗淡無光,連一向紅潤的雙唇,也慘白的沒有一絲血色。
這麼難看的臉色,下午還怎麼去見屈梓楠?江可欣在這個時候,想到的第一件事情一成不變的還是屈梓楠。
突然,江可欣對著鏡子笑了,肆無彈忌的笑了,笑的有些瘋狂,笑的有些慘痛……
滿臉的水還在臉上滴滴的滑下,或許還滲合著江可欣的淚水,她就是這麼的愛逞強,寧願洗澡的時候躲在花灑下哭,或者在潑了滿臉的冷水下哭。
雨水混合著淚水,騙了自己,也騙了別人。
從洗手間出來,拖著疲憊無力的身子,跌跌撞撞的往自己的床上走去,什麼都不想幹,只想躺在床上,睡的天昏地暗,不省人事,不是她想頹廢,而是身體迫使她這樣想。
隔壁床的一舍友探過頭來,扯了扯江可欣的衣袖,一臉神秘的小聲著在江可欣的耳邊道:“誒,這是我私家秘藏的,一般人我是不給的哦,今天送你一個。”
然後從背在身後的手抽了出來,拿著一個長方形的小紙盒,變魔術般的出現在江可欣的跟前,嬉笑著爽快道:“拿去吧!祝你好運……”然後喜滋滋的看著江可欣的反應。
江可欣不解的接過紙盒,睨了眼舍友怪異的表情後,垂眸,“xx驗孕棒”這幾個大字愕然的出現在江可欣的跟前,腦子也瞬間被蹦炸開了一般。
江可欣想著昨晚和今天的不良反應,難道真的???懷——孕——了——?
隨即,江可欣抬眸一臉錯愕的睨著舍友,雙眸裡盡是驚恐和不可思議。
只見她舍友沖她一笑,然後點了點頭,示意她先去測一測,祝她好運,則是看她想不想要孩子。
江可欣猶豫了片刻,手裡緊緊的捏著驗孕棒,下了床,往洗手間邁去,還來不及細想她想不想要孩子,便把那根驗孕棒插入了盛好的尿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