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說個事。”述完舊拉近距離,便是正事。
“啥事?”吳家的丫頭豎起耳朵,難不成是什麼秘籍。
“昨天吧,我還差點鬧了笑話,看到有人盯著你不放,以為你戴的項鏈是真的,太露富招了人的眼,還替你擔心來著。”
“小雨姐,你可真逗,好多人戴呢,現在好多這種首飾,就是裝飾品,沒什麼真的假的。”
“我也知道鬧了笑話,可是今天,看到這人還在盯著你看,我仔細觀察了一下,確實不是沖著你的項鏈來的。”司雨儂話音一轉,“好像是沖著你的人來的。”
“啥?”吳家的丫頭叫吳長芳,一門想考大學,要當城裡人的。聽到有人看中她,第一反應不是高興,而是蹙住眉頭,“不會吧。”
他們家早就放了話,不會隨便給她找人家。哪怕就是考個中專,國家也包分配工作能當城裡人。到時候,肯定也會找個城裡人結親,怎麼也不會考慮村裡人,這話雖然沒明說,但人人心裡都明白,誰會這麼沒眼力勁表現出現。
“就是白家那個新媳婦的大哥,說話我們都聽不太懂的樣子,我剛剛特意去問過新媳婦,她說她大哥還沒成親。問她說定了人家沒有,她只說快了快了,藏藏腋腋的,也沒個準話。”司雨儂這番話一說,吳長芳氣的鼻孔直往外冒粗氣,什麼東西就敢打她的主意,心裡恨得不行。
司雨儂又一把拉住她,“我知道你肯定不知道,也知道你一心考試呢。咱們知根知底的人家,誰敢隨便就上你家提親,怎麼也得是門當戶對的大學生,吃公家飯的,你說是吧。”
這話又把吳長芳說的高興起來,羞澀的推了司雨儂一把,“還沒考呢,還不一定考不考得中呢。”
“肯定中,不過呢,我是怕有些人什麼都不知道,你明白,越是不懂的人越敢瞎想。到時候鬧得大家都知道,應是肯定不會應,但面子上畢竟難看呢。”
這話很實際,一家有女百家求,但要是差的太低了去上門,男方自取自辱是一回事,女方面子上也不好看。以後提起來,誰誰誰都去她家提過親,還以為她有多差勁,多沒人要呢。
“那咋辦。”吳長芳已經完全相信了司雨儂,一門心思找她拿主意。
“你不是有那麼多的哥哥嗎?問問她大哥想幹嘛唄。”
“可咱們不是聽不懂他說話嗎?”吳長芳苦笑。
“幸福村的胖墩她娘說的也是這個方言,你找胖墩試試,他興許能聽得懂。”其實,沒人知道司雨儂聽得懂他們的方言。前世她的第一份工作,同一個辦公室的師傅就是這個地方的人。時不時就要蹦幾句方言來,司雨儂就是聽不懂,也得想辦法聽懂,時間長了說是不會說,但聽懂問題不大。
“有人聽得懂就好辦,瞧好了吧,這種不長眼睛的憨貨,得讓他明白明白,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吳長芳磨拳擦掌,已經準備好大幹一番。
“有結果了告訴我一聲,也省得我擔心,畢竟和白家沾著親戚呢。”
“放心吧。”吳長芳出去入席,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看了幾回白家新媳婦的大哥,結果恰巧就和他目光撞上幾回。
果然是在看我,吳長芳捏緊了拳頭。決定趕早不趕晚,找個人把幸福村的胖墩找過來,結果打眼一看,隔壁桌上坐著的不是胖墩又是誰。
一切俱備,就連東風都來了,吳長芳吃完飯,跟著人出去的時候,叫住了自己的哥哥們。
司雨儂客氣的送走客人,就看到白小苗在極力邀請司青青去她家住幾天。
“你就來嘛,咱們作伴,你還能幫小虎補補習。”
“小虎才上小學吧,用不著我們補,你大哥不是念過初中嗎?讓他補不是正好。”司雨儂見司青青拒絕幾回,還被白小苗拉住不放,走上前不客氣的開了口。
“青青,我是你表姐,你就看著她這麼說話。”白小苗不是第一次被司雨儂擠兌了,之前都默默忍了,沒想到這一回,竟然在沉默中爆發。
司青青夾在中間很為難,她不覺得司雨儂說的話有問題,但表姐一直對她挺奉承的,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她也不好意思跟著小雨擠兌她。
“青青,跟我去住幾天。”白小苗退了一步,重新提出這個要求。
司青青怕他們吵起來,似乎這個時候自己答應過去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不過是去外家住兩天,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剛一張嘴,胳膊就被司雨儂拽住,“我聽說幸福村的胖墩娘跟你二表哥的新媳婦是一個地方的人,有人去告訴胖墩娘,讓她去你外家認老鄉去了。這幾天白家且會人多呢,你去湊什麼熱鬧啊。”
“胖墩娘也是那個地方的?”白小苗本來拉著司青青的另一邊胳膊,但此時卻意外的鬆了手,露出駭意來。
“可不是,今天有幸福村的人過來,跟你二嫂說了幾句話,他們這麼猜的。不過這事一會兒就能印證,沒準你回去正好能遇到胖墩她娘呢。”
“我,我先回去了,青青,我明天再來找你玩。”白小苗匆匆離去,一路都在心神不寧。她不能讓人知道這件事,只要村裡有人知道了,就等於所有人都知道了。她便沒了退路,不行,絕對要阻止。
“她怎麼了?”司青青覺得白小苗很古怪,特別是今天的反應,透著一股不知道為什麼的急切,太詭異了。
司雨儂知道為什麼,但她什麼都沒說,直接挽住司青青,“正好今天沒下雨,咱們出去轉轉,順便,看看戲。”
“看戲?”司青青糊裡糊塗的被拉了出去。
“咦,怎麼去小樹林。我哥說裡頭有蛇,不許咱們往裡去。”從龍頭村到吳家村的路上,拐個角過去有片小樹林,村裡偶爾有人過去談個戀愛啥的,因為有蛇,現在談戀愛的人都不愛過去了。
“不怕,剛下過雨,蛇都跑了。”司雨儂側著耳朵一聽,手指放到嘴唇上,給司青青比了一個“噓”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