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一般人都喜歡這種房子,接地氣,還帶著院子,怎麼都比城裡的方盒子好。可是咱們國家窮啊,農村就更窮了,沒有幹淨的廁所,沒有自來水,再養點臭烘烘的家禽,再怎麼好也變成了不好。”
“就是就是,你這樣的房子在國外叫別墅。等我老了,也弄這麼一個別墅,倚著山弄點景,再養幾條狗,想想都帶勁。”林建雲看著天空變幻的雲,四處無遮無擋的風景,心情都變得好了起來。
司雨儂抿了嘴笑,沒錢人的房子叫農家大院,有錢人的房子就叫別墅。有錢誰不會享受,不就是因為沒錢嗎。
“阿姨在發愁黃金酒的事,對嗎?”事關自己的任務能不能完成,司雨儂必須得上心。林建雲不是個城府很深的女人,第一回來的時候滿臉興奮,問了很多問題,第二回是帶著老公孩子,更象遊山玩水,心態十分放鬆。
可是這一回,卻面帶愁容,就是來他們家歇歇腳,也象是刻意的。
林建雲很坦然的承認,“我們家在國外有一些親戚朋友,他們幫我做過一些市場調查,黃金酒被布朗酒業註冊成了商標。”
“噗。”司雨儂一個沒忍住,陪著喝的一口果酒差點噴出來。
果然不能小看任何人啊,專業的就是專業的,一般人理解當中,黃金酒是個酒的類別,就跟白酒和紅酒似的,以後龍頭櫻釀的酒就是黃金酒。可問題是,龍頭櫻是新品種,黃金酒也是新品種,以前沒有這個類別,幹脆直接就把應該當作類別的酒類,註冊成了商標。
“聰明吧。”林建雲苦笑,“而且他們公司的態度,也很鮮明。如果有別的酒廠用龍頭櫻釀酒並且內銷,他們也會要求內銷,不過不管內銷還是外銷,都不能用黃金酒的名字。”
司雨儂明白了,黃金酒的名字不能用,外銷的話在市場上肯定處於弱勢。內銷的話,布朗酒業也跟著內銷,不說別人,上頭的領導肯定不願意答應少了這份外彙收入。
“那阿姨怎麼考慮呢?”司雨儂還不能肯定林建雲的想法,追問一句。
“我以前沒拿這當回事,也是這回請人在外頭做市場調查才知道,這酒啊,爆了。”出發之前,林建雲讓人去調查,然後這幾天慢慢接到訊息。才知道黃金酒在國外的市場,開啟的異常順利。而且布朗酒業搞饑餓營業,控制數量,現在幾乎到了一瓶難求的地步。
否則的話,林建雲也不會這麼為難,若是銷售一般,她大可以甩手就走。但黃金酒現在的勢頭這麼好,她當然想跟進。
“您想沒想過,可以做保健品或是果汁,再不然幹脆就是營養果汁。”黃金酒不能用,黃金果汁難道還不能用嗎?
“咦,果汁。”林建雲一拍大腿,“好主意。”
現在飲料市場可謂是一片空白,甚至連飲料這個概念都沒有,大家只知道汽水和桔子水。可口可樂還是少見的國外高檔貨,大城市當然見得到,小地方卻是聽都沒有聽說過。
但林建雲當然見識過,也知道國外琳琅滿目的飲料種類多,品牌更多。
她只是一下子被黃金酒的事給魔障了,沒有發散思維去想,這會兒得了主意,思路一開,一切都豁然開朗。
黃金果汁,黃金軟糖,黃金保健品,黃金果幹,明明這些都是出路,也都能蹭得上這個熱度。不能叫黃金酒,你還能把黃金兩個字給壟斷了不成,對啊,早該想到的。
“我公公說讓我想不出主意,就跟你聊聊,謝謝你,小妹妹。”林建雲伸出手,跟她握了握,很是感慨道:“我以前總覺得慕慕太懂事,太早熟,太聰明,現在才知道,他也不算什麼。”
司雨儂有點尷尬,夏慕桑是真正的小孩子,他是真早熟也是真聰明,自己可不是,芯子裡住著個老阿姨呢。
“下半年你們就要上初三了吧。”林建雲解決了投資的問題,又坐了下來,這回是真聊天,不是為了鋪墊。
“喏,這幾本秘卷是我託人要的,昨天才寄到,你和慕慕一人一份。”林建雲拿出試卷,有點不好意思道:“剛下山的時候就想給你來著,結果一坐下來,滿腦子都是酒廠的事,把它給忘了。”
“謝謝阿姨,我最近成績有點掉,正需要。”司雨儂雙手接過,略過林建雲少許的尷尬,得出結論,這是個做事很專注的人。
林建雲直接去了縣政府,約好了下午和縣裡的領導碰個頭,商量酒廠選址和政策的事。
夏華盛按照時間來到會議室,其實就是從三樓走到二樓,推開門只看到自己的頂頭上司,分管招商的一個副縣長,其他人全都不在。明明之前的會議,好多相關的不相關的,為表重視,都會來參加。
“夏主任啊,來,坐下來,咱們好好嘮嘮。”
夏華盛心裡咯噔一下,他又不傻,忽然消失的人,和頂頭上司的關懷,通常都代表著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他腦筋急轉,不用對方開口就直接問道:“出了什麼事?”
“怎麼不等我就先開上會了。”會議室被人推開,林建雲一頭利落齊耳短發出現在他們面前。
夏華盛有點懵,林建雲很得意的一甩頭發,“剛剪的短發,怎麼樣,好看吧。”
“好看。”夏華盛拉開凳子,“咱們一塊聽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逼著我把投資商請來,現在是不是又逼著我趕緊把人送走。”
最後一句話,滿滿都是自嘲。
副縣長很尷尬,他真不是這個意思,這件事他也是剛剛才知道,可是布朗酒業的外彙對他們很重要,這是沒有辦法的事。
早就知道訊息的林建雲輕聲一笑,“你們陳縣長是不是該主動出來說一聲。”
這是要罵人了吧,副縣長嘆了一句,心裡明白,對方應該是有什麼渠道提前知道了這件事。人是陳縣長逼著夏華盛請來的,現在想把人送走,自己還不出面,的確是不地道。副縣長這麼一想,也沒什麼怨言了,人家自己提出來要陳縣長去解釋的,他就是個傳話的,嗯,就是這樣。
想通了,腳步一輕快,沖著縣長辦公室的門,“呯呯呯”敲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