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子挺貴的吧。”
“種出來縣裡還有人收嗎?”
“小雨這孩子,真是個福星。”
說啥的都有,問題更是各式各樣的砸過來,司豐年對著侄孫女招手,“趕緊的,給叔叔伯伯們講講,到底咋回事。”
司雨儂笑嘻嘻蹦過來,“今年的種子,是人家實驗田裡種不完,還剩下的一點,這才給我的。再想要種子,得到明年,新品種得先育種,數量鐵定多不了。別的村就沒法照顧了,最多夠自己村裡人,每家分一小把。”
蔬菜種子嘛,每家一小把也盡夠了,又說到價格,司雨儂為難道:“說是不準備對外頭賣,打算做特供食品用的。咱們也是仗著保護龍灣樹的這點情份,人家才肯給。教授肯定不會收咱們的錢,但不要錢的東西,人家給一回是好心,沒說年年給的道理。我是說好說歹,最後以物易物,才談成這筆買賣。”
眾人一聽不要錢,心中大喜,再聽到以物易物,也覺得是應該的,都跟著點頭,“要咋還,大侄女你說話,沒有讓你一個人還的道理,咱們都得算上。”
“那我可就不客氣了,教授那邊,我來想辦法置辦還禮,村裡要做的,就是幫咱們家開些荒地出來種樹。半畝地一把種子,只開荒其他什麼都不用管。”
種果樹的地,不用像種糧食的地弄的那麼精細,這個要求並不高,大家都紛紛響應,開始暢想明年揹著生菜到市場去賣的好日子。
村裡人一走,司豐年問她,“還種果樹?”
“先把地開墾出來,看明年掛果的情況,要是好就繼續種沙棘樹,不然就改種別的。”
“到時候把你們開荒的地,都劃拉到你們名下,算你們承包的。”司豐年連這些都想好了。
“村裡人不會有意見吧。”司雨儂問道。
“有啥意見?整座山頭都是咱們村的,除了龍灣樹不許動,他們要種啥,隨便劃拉地。都是多少年沒人動過的荒地,除了你們家,誰肯賣這個力氣。白送都沒人要,能有啥意見。”
司雨儂一想也是,村裡人幾乎家家都種糧食,沒人種果樹,也不會有人要那些荒地。
“小雨這事幹的不錯,在村子裡吃獨食要不得,當老好人更使不得。這樣正好,想要東西就拿勞力來換。”司豐年和司大娘說著話,一臉欣慰,自小大哥就比他聰明,現在看來,腦子也是遺傳的,看小雨,比他家裡的三個加起來都會動腦子。
司大娘也點頭,“一個村子裡,吃獨食的落不著好下場,萬一有事,別人都幸災樂禍,恨不得落井下石。適當分潤一點好處出去,關鍵時候村裡人跟咱一條心,起碼能守望相助。當老好人也不行,時間長了,人人都當你是應該的,哪天不願意當老好人,還惹得一身埋怨。好事要做,手腕子也要強硬。”
這是司大娘嫁到農村後,一點點摸索出來的。世上的道理多的是,可是人活一世,並不是道理對了,就能活的舒服。每個地方都有特殊的文化和特定的生存環境,農村又是一個半封閉著互相聯系極為緊密的小集體,誰也別想獨善其身。
想要在這樣的環境裡活的舒服,就得學會適應,學會用當地的道理來和人打交道。而不是端著大道理跟人說不到一塊去,除了把自己活活氣死,沒有丁點用。
司雨儂知道這些話都是說給她聽的,她聽得眼睛都不眨一下,連連點頭。
等村裡人把這件事傳開,許多人家都做了決定,幹活換種子,這買賣幹得。而司雨儂也跟系統吹牛,“怎麼樣,我這個主意好吧。”
生菜種子要拿積分換,而且很貴。但是種下去卻收不到任何功能點,等於只花不賺。但經她的手這麼一倒騰,用手抓餅帶動生菜的傳播,再到能賣出價來。別人看著眼饞,就得上她這兒買種子。
她再叫人開墾荒地種沙棘,一畝地賺二百二十個功能點,買到的種子至少可以分給五六個人,豈不是穩賺積分。
“你們人類果然狡猾。”系統有點感慨,“要是把腦筋都用在正途上,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
“拉倒吧,內鬥是大自然對其他物種最好的保護,不然人類這麼聰明還團結,全宇宙大概早沒別的物種立足的地兒。”
系統沒有再說話,司雨儂也陷入了沉默,沒有了其他的物種,人類還能活嗎?
答案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