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說,我剛才也是這感覺,明明都是這麼小的樹苗,按理遮擋不了視線,可剛才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是啥也看不清。”
“少鬼扯,大晚上的,看得清才怪了。”
“別吵了,趕緊幹活。”
白家的人從棚屋迎了上來,“你們趕緊動手,我得下山了。”
“急什麼呀,一塊下山。”立刻有人上前一把搭住白家人的肩膀,他們哪裡會放人下山,萬一白家反水呢,他們幹這種活的人,什麼沒見過。
白家人被拖回棚屋,司雨儂看不清棚屋裡頭的情形,但知道白家人是走不掉了。眼見他們開始組裝發電機,一股刺鼻的柴油味彌漫出來,傳出老遠。
“趕緊開工。”柴油發電機發出轟鳴聲,電鋸插上插銷,不鏽鋼的鋸齒在夜色裡泛出寒光,隱約照到這些人的臉上,越發顯得猙獰恐怖。
這些人依次舉起電鋸,眼看就要開始切割,司雨儂深吸一口氣,“就是現在。”
一道巨大的驚雷從天而降,仿若山崩地裂般的巨大聲響,幾乎直透天靈蓋,從靈魂深處發出戰慄。
戰慄到這些人“撲騰撲騰”全部倒地,而那臺柴油發電機,也冒出一股青煙,徹底歇了氣。
不用任何人組織,躺倒在地上的人,爭先恐後爬起來,往棚屋裡鑽。一邊跑罵罵咧咧,竟然大半夜打雷,這到底是什麼鬼天氣。
爬起來的人擠進棚屋,立刻發現不對勁,驚雷之後並沒有暴雨,還有更重要的是,人數不對啊。
“還有人呢?”
“咦。”
“快看,他們,他們……”
爬起來鑽進棚屋的,只有四個人,回頭一看,才發現剩下的人都躺在地上抽搐著,生死不明。
他們又重新跑回去,這回越發看得清楚,這些躺在地上的人,衣服大半被燒毀,頭發還發出一股糊味,明顯是被雷劈中。
“快,送,送他們上醫院。”
被雷擊中,重則斃命,輕則……也輕不到什麼地方去。
來了十二個人,被雷劈中八個,這是什麼樣的機率?凡是能思考的人,此時都是遍體生寒,心生懼意。
這些人,哪裡還顧得發電機和電鋸,互相扶著攙著就要下山。錢再好,也得有命花不是。
恰在此時,龍頭村的村民終於得到信趕了過來。
“你們幹什麼的?”司豐年喘著粗氣,手裡扛著幹農活用的釘靶,沖著他們大吼道。
原本根本不會怕這些村民的混子,現在元氣大傷,被雷劈的被雷劈,被驚嚇的被驚嚇。一時之間,竟然怔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這裡有個吳家村的人,你怎麼會在這裡,是你給他們帶路的嗎?”司雨儂早趁著人多,混到了村民裡頭。然後看到白家人貼著棚屋溜出來,立刻高聲提醒。
“是誰,給逮起來。”司豐年話音還沒落呢,白家人已經被龍頭村的村民給摁到地上。
“姑父,姑父是我啊,我是白小川啊。”白小川被摁到地上摩擦,差點啃了一嘴泥,好容易仰起頭,趕緊叫道。
“表哥,你不是說我姥不行了嗎?還說我爸媽都去了你家,原來你是在騙我。”長壽一臉悲憤,這表情好像現在才知道他上當後騙了一樣。
白小川在心裡罵著,好你個長壽,長的一臉老實樣,結果也是個奸的。當著我的面相信,轉身就跑去村裡報信。你現在還來說我騙你,你要真上當了,你能帶這些人來?
只有司雨儂知道,長壽恐怕是真的這個時候才轉過彎來。
“不用說了,把人都綁了,一會兒警察就該來了。”司豐年心裡其實是有些打鼓的,村裡唯一一家有腳踏車的人家,已經騎著腳踏車去報警,她還安排司大娘在路口接應,將警察帶上山。
但警察會不會管這些事呢,幾乎從來沒有跟警察打過交道的司豐年,心裡其實一點底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