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青青立刻懊惱的摸了一把,“那就是有,坐我後頭的王梅,一直在說我的頭發有味,氣死我了。”
小姑娘家正是面皮薄的時候,被人這麼嘲笑,怎麼會不生氣。但誰叫他們是農村姑娘呢,幫著家裡幹農活,不可能完全沒有味道。
“那咱們燒水洗頭好了。”司雨儂提議。
等司愛華回來一看,兩個姑娘家都坐在院子裡晾頭發呢。
不由得笑了,“等農忙過了,我收拾一間屋子出來,專門給你們折騰。姑娘家大了,是得好好收拾收拾。”
他還記得,柳琴跟他提了好幾回,要在家裡收拾一間專門的浴室出來,她想要天天洗澡。他當時答應,家裡條件再好一點,就存錢給她裝修浴室。一晃眼,話還在眼前,人卻已經不在了。
甩甩頭,把這些事甩出腦海,沒了柳琴他還有女兒。大事他辦不了,但這點小事,讓女兒過的舒服些,還是能辦到的。
“愛華哥,你比我親哥還親。”司青青嘻嘻哈哈的抱住司愛華的胳膊搖,“要跟城裡人一樣的。”
其實城裡人的浴室啥樣,她也不知道,但城裡人用的東西,都是好東西,這個概念卻很深入人心。
“行,肯定一樣。”這一點司愛華倒不是胡說,當時柳琴為了浴室的事,畫了很詳細的圖紙,他一直留著呢。
司愛華是回來拿工具的,說完話又匆匆跑了出去。不一會兒,司大娘便從山上回來,她白天要去盯著請來的人幹活,到了點便回來做飯,再拎上去給大家吃。
這些做工的人,工錢不高,按規矩都得包兩餐飯。正經說起來,吃掉的飯菜,比給他們的工錢還多。
“小雨吃了就自己洗洗,困了就睡,不用等我們。”司大娘做了飯,拎著籃子上山,當然,給孫女留了一份,讓她自己在家吃。
司青青這邊,白春桃早做好了飯菜送過去,也給女兒留了飯。
姑侄倆一塊吃,司青青照例邊吃邊吐槽她媽,“我媽真有意思,就為了之前我爸讓長壽哥做飯,不讓她做飯的事,竟然恨上我哥了。”
關長壽啥事,一邊是爹一邊是娘,他聽誰的不是聽。白春桃要怪也該怪司豐年,可誰叫司豐年不好對付,只好挑長壽這個軟柿子捏。
不過司青青也是略帶誇張的說法,當媽的恨自己的兒子,哪裡恨得起來,不過就是看長壽好說話,在她跟前埋怨。埋怨家裡的每一個人,也埋怨聽她嘮叨的長壽。
“你媽這個人,欺軟怕硬。”司雨儂點出一句,便不多說了。畢竟是長輩,人家女兒可以隨便吐槽,她就不要說太多了。
“可不就是,就是欺軟怕硬。”司青青頓時將這個形容詞記牢了,用來形容她媽簡直再合適不過。
“你知道嗎?”司青青看了看外頭,他們放學的時間很早,這個時間天還亮著,不到天擦黑,不會有人回家。
“你就說吧,家裡就咱倆。”司雨儂扒了口飯,把自己碗裡的菜挑了一筷子給司青青,司大娘為人實在,請人來幹活,都是好飯好菜的招待。留給孫女的更是精華中的精華,和司青青碗裡的一對比,相差不是一星半點。
“我姥那邊因為做蛋糕的事虧了本,想要我媽去填這個窟窿。我媽還真聽了,在家撬錢箱子,被我爸逮個正著。”
司雨儂真是佩服死白春桃這朵奇葩了,她想沒想過,真偷了自家錢填上孃家的窟窿。自家吃什麼喝什麼,買化肥買農藥,還有女兒的學費又該怎麼辦?
別人都是劃拉外頭的進家門,她倒好,把自己小家的東西劃拉到孃家。
“我爸說要跟她離婚,我媽哭的快要暈過去。”司青青當時也是害怕的,她媽再不好,也是她親媽。可以私下吐槽她,不喜歡她,可是沒有想過讓她離開這個家。
因為司豐年提了離婚,白春桃總算消停下來,發誓除了年初二,再也不回孃家,也不跟孃家的人來往。
“叔公也就是嚇嚇她。”司雨儂安慰小姑。
“我後來也知道是嚇她的,可是今天早上出門的時候,我好像看到二舅媽了。”白家真是陰魂不散,這才是司青青找司雨儂吐槽的目的。
“他們又有啥事?”司雨儂也同樣感慨白家,明明有三個兒子,孫子孫女一大堆,怎麼就抓著一個出嫁的女兒不放呢。
司青青搖搖頭,那她就不知道了。
隨著有人回家,姑侄倆也結束了這段談話,司青青明顯不想別人知道這件事,司雨儂也沒有多說。
司愛華這些天的心情都很愉悅,要是自己一個人,怎麼忙也像是看不到盡頭。可人一多就不一樣了,要不怎麼說人多力量大呢。
種果苗的地不像種莊稼那麼講究,就這幾天,能夠全部種上。剩下的時間再把兩畝種糧食的地好好打理一番,打理好了正好到育苗的時間。
“村裡人說好像看到有人在龍灣樹那邊轉悠,想趕緊搭個棚屋起來,時不時派人去住一晚,最好帶著狗,也省得一些不要臉的人起心思。”司愛華一邊洗著腳,一邊同司大娘說話。
“這個好,咱家的人手再留一天,去山裡砍點木料回來蓋棚屋。”附近的村民蓋房子打傢俱,都是就地取材。普通的松木在山裡有的是,長的快也不稀罕。
短短幾句話說完,睏意上來,司大娘吹滅油燈。只有養足精神,才能熬得住接下來一天比一天辛苦的活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