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愛華面帶欣喜,但又有一絲遲疑,“會不會太辛苦了,她一個小娃娃,哪裡忙得過來。”
司大娘嗔他一眼,“有我們這些人在,還能用她自己動手。說的好像就你是親爹,我這個奶奶是外人一樣。”
大家鬨堂大笑,司愛華也不好意思起來,“我聽您的,讓我幹啥就幹啥。”
“那行,明天長保跟著愛華,還有小雨一塊上縣城,我帶著其他人在家幹活。我今天看了,打蛋液是個力氣活,他叔還得跟長壽一塊換著來。要是能賺到錢,我給大家夥發工資。”
“我呢我呢。”司青青不知什麼時候鑽了進來,抱住司大娘的大腿仰頭喊道。
“人人有份,咱們青青也有。”
“伯孃萬歲。”司青青跳了起來,想了想又說道:“我不要錢,拿蛋糕抵工錢成不。”
司大娘忍著笑,“成。”
準備再次歡呼的司青青被司豐年拎到一邊,笑道:“自家人幫忙,還要什麼工錢。”
村裡人幫著別人家蓋房子,也不過就是管兩頓飯,送幾個雞蛋或是一點米麵,都算是大氣的。
反正是農閑,閑在家裡幫這點小忙,還要什麼工錢,這不是打臉嗎?
“他叔,這個你說了可不算,現在不爭這個,真掙著錢了再說。”要是掙不到錢,今天說的越多,就越像一個笑話。司大娘之前就把自家的糧食和雞蛋扒出來算過,萬一虧了,也有這麼多的蛋糕,就當是自家人吃了一頓好的,也能承受得起。
有司大娘安排,司雨儂樂得全程當個聽眾。小胳膊支著,小腿晃蕩著,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終於被她看到了問題,由始至終,白春桃都沒有出現過。但是門口那一角棗紅色的衣擺,又是誰的。
在自己家,偏弄的好像作賊一樣,也只有白春桃有這份能耐,實在是不知說什麼才好。
“叔婆。”司雨儂帶著點壞壞的小心思,故意出聲喊道。
“人來了怎麼不進屋,外頭不冷啊。”司大娘看似在跟她打招呼,實則就是在笑話她。
笑話她作天作地,作到最後結結實實坑了自己一把。司大娘雖然是村裡公認的賢惠人兒,但並不是老好人的脾氣,也絕不是可以任人揉捏的。對這個弟媳婦,她一開始抱著好好相處的態度,釋放出極大的善意。
但當她發現白春桃跟自己壓根不是一路人之後,司大娘便開始敲打她,讓她明白司家和白家不一樣,別把白家那一套帶到司家來。就是生了孩子,也極力主張司豐年多跟長保在一塊,讓長保盡管少受白春桃的影響。
做這一切,司大娘問心無愧,但在白春桃的眼裡,就不是這麼一回事了。她始終覺得,大嫂就是想踩著她,明明是自己的男人和兒子,到頭來卻全都要聽大嫂的,根本就是不將她放在眼裡。
事實上,如果白春桃問了,司大娘可能會實話實說,她真的沒將白春桃放在眼裡。再附贈一條,瞧不起她的作派,然後一併奉送,嗯,你想的沒錯,這就是事實。
白春桃假笑著走了進來,“這不是路過,聽著你們在說啥,要自己幹買賣?”
今天的烤蛋糕,她也吃了,是長壽遞到屋裡給她的。真是好吃啊,她吃的時候就在想,是不是可以當買賣幹。反正她也問過長壽了,不就是麵粉和雞蛋,一點也不難。
她還準備偷偷回一趟孃家,跟孃家人商量怎麼做,結果倒好,人家已經開始了,氣得她心肝都是疼的。
“是要幹買賣。”司大娘笑笑,然後下炕牽住司雨儂,“就照我剛才安排的來,今天都早些睡,半夜就得起。”
“放心吧,耽誤不了正事。”司豐年看著大嫂一家回了自己的屋,就沖白春桃沉了臉,“自己家,要進就進,躲在外頭偷聽算怎麼回事?”
“又沒人叫我,誰知道你們是不是故意防著我,不叫我聽見。”白春桃覺得十分委屈。
“你還有理了,是誰整天躲在屋不見人的。”司豐年真不知道怎麼說她好,盤腿上炕,拿著竹篾開始排籮筐。
他們背靠臥龍山,農閑的時候會組織村民進山砍竹子,然後削成細條編各種筐或是簸箕,大大小小都不重樣,以前是賣給供銷社換點鹽和油,現在是背到縣城裡賣掉。只是家家戶戶都會編,賣不出價格,也就是掙點零花錢。
夫妻倆說話的時候,長保拉著長壽和青青也回了自己屋,所以這會兒堂屋裡,只有他們夫妻倆。
白春桃上前扯下司豐年編了一半的竹筐,著急道:“怎麼不是防著我,不就是怕我在,不好支使你們嗎?都分家了,還支使你們做白工,什麼發工資,不就是象上回一樣,給倆小錢就打發了。不是做生意嗎?咱們也得算上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