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拿秤么一下。”司雨儂又想這一茬,趕緊讓司大娘先別切。
長壽飛快的跑出去拿了秤進廚房,帶著託盤一塊秤重,一會兒再把託盤的重量給扣下來,就是蛋糕的純重量。
“奶,切成三十塊一樣大小的。”司雨儂記下重量,這才對司大娘道。
“行。”司大娘比劃比劃,下了刀。整整齊齊,大小均勻。
司雨儂拿起第一塊遞給了司青青,“你先嘗嘗。”
本來第一塊想先遞給奶奶的,可是看小姑這眼神,司雨儂忍住笑,先遞給了她。
“那我先替你們嘗嘗。”司青青得了便宜還要賣乖,裝模作樣的捧在手裡,還聞了聞,這才一口下去。
這一口,吃的司青青幾乎要流下淚來。什麼叫綿軟細膩,什麼叫唇齒留香,這就是了。
蛋糕的組織不象麵包那麼松軟,一口咬下去嚼巴嚼巴就沒了,而是極為緊密但又不失綿軟,吃進嘴裡,內容豐富。
麵包是聞著香,吃兩口便沒了味道,蛋糕是聞著香,吃著更香,越嚼還越香。這香氣從舌頭滑到喉嚨口,再滑到胃裡,全是大大的滿足感。
“這丫頭,到底好不好吃,給句話呀。”司大娘看司青青這模樣,哪裡還不知道,孫女這次動手的結果,肯定是大獲成功。但司青青埋頭吃蛋糕,香的一臉陶醉的樣子,實在是太招人樂了,讓她忍不住要出言調侃幾句。
“別看了,大家都吃。”司雨儂也給看樂了,趕緊將蛋糕一塊塊遞到大家手上。
最後,自己撈上一塊,咬下一口。還冒著熱氣的蛋糕,完美的演繹了西點有別於中式點心的綿密口感。
一時之間,這麼多人竟然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嘴裡全都裹滿了蛋糕,吃的一本滿足。
還是長壽再次伸手的時候,被司豐年打了手背,這才打破了沉默。
“爸,你打我幹啥。”長壽吃痛,委屈道。
“這麼精貴的玩意,你還打算吃個飽啊。”司豐年白了兒子一眼,這個小兒子,真不知道像了誰,一點也沒有大兒子的穩重。可要說機靈吧,也談不上,小聰明有一點,但犯蠢的事也沒少幹。
“嗐,你打他幹啥,做出來不就是吃的。”司大娘趕緊再拿一塊蛋糕遞給長壽,想了想又拿了兩塊,“給你媽拿去嘗嘗。”
“誒。”長壽高興的應了,拿碗裝了蛋糕便跑。
大人們都有自制力,哪怕覺得蛋糕是無上的美味,但也沒動手再拿第二塊,就連長保也沒再拿。各自誇講了司雨儂幾句,便出了廚房,說是去廣播站,通知糧種的事。
當然,司大娘也沒忘了司青青,拿碗裝了兩塊遞到她手裡,“拿著慢慢吃。”
剩下的蛋糕還有一多半,司大娘便扣在了櫃子裡。
司雨儂跟著司大娘回屋,坐到炕上攤開了作業本,可眼珠子滴溜溜的亂轉,一看就是在動小心思。
司大娘笑道:“咋地,還想吃。不是攔著不讓你吃,再好的東西,也沒有一次吃個盡興的。這天氣放個三二天不是問題,留著你和青青慢慢吃。”
雖然是做成功了,但又是麵粉又是糖,還有好幾個雞蛋,全是精貴東西,按他們家的條件,偶爾依她一回可以,卻沒那個條件,回回依著她。既然做了一回,就得多吃幾天才劃算。
司大娘摸摸孫女的頭,承諾道:“等以後家裡條件好了,天天讓你折騰。”
“奶,我不是為了自己貪嘴才做的。您知道縣城裡的麵包多少錢一個嗎?也是西點,還沒我這個好吃呢。”司雨儂急切道。
她可不是為了玩,更不是為了自己吃,而為了賣錢。
司大娘停住手裡的活計,有些不敢相信,“小雨是說,拿這個到縣城去賣?”
司雨儂不停的點頭,“就是這個意思,用了多少東西我都記下來了,奶給算算賣多少錢合適。”
八兩麵粉配二兩澱粉,就算一斤麵粉好了,然後是一兩半左右的白糖,和兩勺子花生油。再加上四個雞蛋,合在一塊算二塊錢。
二塊錢的成本,出了三斤左右的蛋糕,切成三十塊的話,每斤十塊蛋糕。一斤的成本算七毛,一塊蛋糕的成本就是七分錢。
縣城裡麵包要賣上五毛錢一個,還有挺多人站隊。聽他們吃過的說法,跟蛋糕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之上。那蛋糕就算賣便宜些,也是翻倍的利潤。
司大娘按住胸口,她算帳極快,一下子就明白了當中的利潤十分可觀。
可是她不僅沒有找到賺錢門路的喜悅,反而神色複雜的看著孫女,“小雨啊,你怎麼會想到這些?”
孫女是自己帶大的,聰明歸聰明,卻有點不譜世事的嬌氣。原本也沒什麼,家裡就這一個娃娃,雖然不能跟城裡人養孩子相比,在鄉下地頭,也算是養的十分嬌貴。
忽然一下子知道操心家裡的生計,就算孩子懂事了,這個跨度是不是也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