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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咱們派出去的鷂子已經出發了?”蘭琴親自給四爺遞了一杯茶道。因為弘歷弘晝的關系,四爺每日下了朝就往蘭琴這邊來,兩人就如平常夫妻那般。年氏的肚子差不多七個月了,也不便伺候四爺,所以四爺有時候是過去年氏那邊瞧瞧,陪著說上幾句話,最後也還是來了南小院。
“處罰了,放心吧,弘歷弘晝很快就會被救回來的。這幫亡命之徒,待爺捉住他們,決不輕饒!”四爺的眼裡閃過一絲陰霾道,他其實此刻並不擔心弘歷弘晝的事情,弘歷能寫回那樣的信,就證明他有能力自保,只是時間的問題了。現在令四爺最不放心的還是西北十四爺那邊的情況。
為了監視十四在西北的動作,四爺已經秘密派了一個小隊去那邊專門監視他的舉動,但凡一有發現不對的地方,立刻回報。平日即便沒有什麼事情,那邊的人也會半月一報,信上都是十四的日常作息以及他會見了什麼人,做了什麼事情。
蘭琴並不知道四爺秘密做了這樣的安排,所以見他皺著眉頭不說話,便道:“爺,既然以及派人盯上了,爺就不用太擔心了。我相信弘歷和弘晝一定會沒事,平安回來的。”
四爺看了蘭琴幾眼道:“爺並不是為了他麼倆,而是西北那邊的事情呢。”
蘭琴眉心一跳,連忙道:“可是西北有了什麼軍情?”
四爺搖搖頭道:“不是,而是十四開始在西北秘密擴軍。他在用朝廷給他的錢養自己的兵了。”
蘭琴只覺得心頭一抽,使勁想了想十四在歷史上的作為,他好像沒舉兵造反呀!
“這事,皇阿瑪還不知道吧?”蘭琴問道。
“不想告訴皇阿瑪,也還沒有確鑿的證據,而且皇阿瑪身體只怕也禁不住這般的事情了。在皇阿瑪和額娘心中,他始終是孝悌乖順的幼子。”四爺漆黑的眼眸裡,微微閃爍著幾點光芒道。
“若是讓他這般下去,實在不行吧。若是造成兵禍,皇阿瑪越發難過了。”蘭琴道。
“我知道,所以在收集證據。不光如此,已經派了人過去盯著,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我都不想去攪擾皇阿瑪。”四爺道。
蘭琴明白四爺對康熙的感情,除了父子之間的孺慕之情,也有對一代偉大君王的敬愛之情。
隨著康熙身體的日漸衰落,京城的朝局也開始緊張起來。曾經的八爺黨,如今在八爺九爺的號召下,變成了十四爺黨了。
九爺的別院裡,濃稠如汁的夜色裡,一陣陣鼓瑟琵琶聲從一處院落裡傳了出來。人影在宣紙的窗戶上晃動,猶如皮影戲上的戲子。
晚間那層層疊疊的雲層終究化為雨滴,屋子外碩大的芭蕉葉上,正噼噼啪啪響起了雨滴聲,而青石地面上的雨滴聲與躲藏在路邊樹叢中的蟲鳴彙合成了這雨夜的一場交響曲。
只見一頂黑布油傘下,一個人提著一個玻璃煤油燈在雨中疾步而來。豆大的雨滴砸向青石地面上,掀起一層層雨水,打濕了來者布鞋的泰半。
屋簷下矗立著幾個黑衣人,他們與黑夜幾乎融為一體,靜靜地矗立在角落裡,不細細看,俱都似雕塑一般,叫人難以辨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