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琴知道她怕是有什麼了不得的話說,便朝著玉蕭和抱琴點了點頭,示意她們跟著下去。
待屋子裡只剩下了蘭琴與趙四姐兒,氣氛頗有點尷尬。畢竟以前,蘭琴都是在兆佳氏的陪同下一起見的趙四姐兒,兩人還從來沒這樣單獨見過面兒。
那廂,玉蕭和抱琴與趙四姐的丫鬟一塊兒去了左邊梢間歇息。只見梢間裡也擺著冰盆子,可是比南小院還奢侈,可見這個趙四姐兒可是待丫鬟頗為寬容的。
“你們主子還真是寬和,這冰盆子可是一兩銀子一塊的。”玉蕭忍不住道。
一個丫鬟道:“我們主子從來不吝嗇這些,只要我們伺候得好,她都給我們使的。你們可是側福晉身邊的丫鬟,如何,屋子裡還沒有個冰盆子?”
抱琴瞪了玉蕭一眼道:“側福晉可是有規矩的,我們府裡頭格格身份的主子都沒有冰盆子呢,我們哪裡能用?”
那丫鬟見狀,便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招呼著玉蕭抱琴坐下來喝茶吃點心。
蘭琴正與趙四姐兒一塊兒欣賞一幅隆科多最近送給趙四姐兒的畫。
“琴兒,昨晚老爺歇在我這裡的時候,突然說了一句夢話,我聽了,卻是驚出了一身汗,想著要不要跟你說。這才叫你來了。”趙四姐道。
蘭琴還在欣賞畫作,猛然見聽趙四姐這樣一說,不由得道:“隆大人說了什麼?”
趙四姐湊到蘭琴耳邊,低語道:“他說,皇上將寫好了詔書放在了乾清宮的匾額裡了。”
蘭琴心頭一顫,幾乎不敢相信地看著趙四姐兒,見她正饒有趣味地看著自己,便連忙低垂下眼眸道:“此等事情,隆大人怎會與你在枕蓆之間說。”
蘭琴突然覺得趙四姐兒今日約了自己來,還特意將旁人都遣走,正是為了對自己說出這句話的。可是為何,她會如此迫不及待地將隆科多的夢囈之語與自己說呢?
蘭琴懷疑地看著趙四姐,也將嘴巴湊在她的耳邊道:“這等大事兒,皇上必定吩咐過隆大人,不肯對外透露,四姐然道就不怕皇上砍了你家老爺的項上人頭?”
蘭琴仍舊打量著趙四姐兒,她覺得像她這般的人,是不會做對自己毫無用處的事情的。這是這些時日與趙四姐結交後,蘭琴總結出來的經驗之談。
趙四姐露出美麗的貝齒,呵呵一笑道,“琴兒,你想得太多了,我瞧著你的眼睛,就知道你自行腦補了很多劇情,其實那根本不是。我們的這位隆大人有個習慣,就是他在睡著了後,喜歡講白日在外面的話全部說出來。我都聽了他的耳邊風好一些年了,只是這次牽扯到了詔書,我這不就想到了你嘛!不管如何,你家四王爺可是熱門人選,若是有幸能成為長春君的臣子的話,那我們家老爺爺就放心了。”
蘭琴聽到這裡,已然明白了這是隆科多的意思,是他讓趙四姐兒告訴自己,進而告訴四爺。
“好一個狡猾的隆科多!”
他這是在試探四爺呢,試探四爺對皇位的渴望。蘭琴也明白了今日這場赴約便是隆科多照舊預備好了的,今日連他都不得不感嘆,歲月是最無情的刻刀。
“如何,我們老爺可是很看好四王爺的,再加上我與你這樣的關系,咱們能不是自己人嗎?”趙四姐兒一拉蘭琴的胳膊道。
“好是好,不過待我回去稟明王爺就是了。”秋蟬亦是覺得自己快要失去爸爸媽媽了。不由得留下了傷心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