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麼,總是容易淡忘女人的壞,況且,那些壞,並沒有直接作用到四爺身上,所以他便自然沒有那麼深刻的恨,只是厭惡了那個女人。如今弘時都到了該議親的時候了,四爺對烏拉那拉氏的恨意便被歲月沖淡了許多。
四爺從書房出來,正好看見靈秀跟著小廝進門來。四爺便信步走入正屋,靈秀自然乖覺地跟了上去。
“福晉可有什麼事情?”四爺主動問道。這些年來,烏拉那拉氏還算守規矩,自己在正院沉寂了這麼一些年,將弘時培養得很好。
“啟稟王爺,福晉說有話與王爺說,請王爺過去正院一趟。”靈秀低首說道。
四爺沒想到這次烏拉那拉氏這才居然主動讓人過來請自己過去,這是許久不曾有過的事情了。他一時有點摸不著頭腦,烏拉那拉氏到底為了什麼事情會讓自己親自過去呢?
“好,你先回去,我用過早膳後就去。”四爺想了下道,他肚子已經有些餓了,實在不想空著肚子去見烏拉那拉氏。
靈秀連忙福禮退下了,四爺卻琢磨著福晉為何今日叫人過去,還說有話要說。
蘭琴自然不知道四爺此刻正想著福晉的來意,她今日也沒有睡懶覺,因為今日是小年,自己要主持祭掃的。這些年來,都是年氏與蘭琴交換著與四爺舉行每年的祭掃的。去年是年氏,今年自然就歸蘭琴了。且說,年氏上半年剛流了産,身子一直病病歪歪的。宋氏掌管著膳房,所以今日的席面是她在掌管,這點蘭琴倒不操心了。
“抱琴,你去看看膳房的早膳準備好了嗎,王爺等會兒要過來用早膳的。”蘭琴正由著司畫在梳頭,“今日以後,直到正月十五,崔娘都不過來了,司畫,那四個丫鬟就由你來調教了。”
“是,奴婢省得。昨日崔娘走的時候,跟奴婢是千叮呤萬囑咐的,生怕奴婢將她挑的丫鬟教壞了似的。”司畫麻利地幫蘭琴梳了一個大拉翅頭。今日可是自己主子要主持祭掃的,所以必須得梳這種體現身份地位的頭。
“司畫,又過了一年了,你還是惦記著那個杜之謙嗎?他可是已經娶親了。”蘭琴不由得唸叨道。司畫正在給蘭琴戴那種鎏金頭面,聽到她這句話,手上一抖,泱泱地道:“他娶親不娶親,關我什麼事情。主子,你就這麼著急趕我走嗎?”
蘭琴分明看到了剛剛司畫的手,心裡嘆息道:“哎,我可後悔讓你認識那個杜之謙了,否則也不會這麼死心眼了。”
“主子!您再說,我就給你戴一整套頭面!”司畫撅著嘴巴道。
“好好,我不說了。怕了你了。”蘭琴連忙道,她可不要戴那種很沉的整套頭面兒。
正說話間,四爺的腳步聲便從外面傳了進來。四爺看著蘭琴坐在那裡,不老的臉蛋印在鏡子裡。
“王爺來了!”司畫說了一句,便看了看蘭琴的頭發,對蘭琴耳語了一句後,便退了出去。
四爺踱步到蘭琴的身後,從鏡子裡看著蘭琴的妝容,滿意地說道:“你一點兒都沒變!”
“王爺的意思是說妾身仍舊是十三四的小姑娘?”蘭琴嬌嗔一句。
四爺抬手環上蘭琴的肩膀,蘭琴抬手捉住四爺的一隻手,嬌聲道:“王爺,說起來咱們成親已經十五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