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大的膽子。據說你學的是西醫?那種紅毛鬼子用的東西能救人?”福晉盡然眼看著念雪被人救走,自己卻感到無能力為,頓時心裡升騰上來一股殺意。
“小人只知道治病救人,並不知道中西之分。”梁大夫不卑不亢地答道。
“你胡說,上次去檢查那個女屍的時候,分明看見你拿出那種西洋的玩意。”吳有才在福晉身邊說。
“鄙人只是眼睛不好,必須藉助放大鏡才能看得清。現在,小人要進去繼續給側福晉施針灸,實在不能陪在這裡與福晉敘話。告退。”梁邱生硬地說道,然後便理也不理地轉身往屋裡走去。
福晉就這樣被人涼在這裡,卻覺得彷彿一根魚刺卡在喉嚨管一樣。
“福晉,不如咱們就坐在這裡等著。側福晉出了意外,您守在外面可是關心主子爺的子嗣。”靈秀提醒了一句。
福晉一聽,是這麼回事,便走進堂屋,直接走到主位上坐下,其他人也跟著進去了。這還是福晉第一次坐在這個位置上。第一次來的時候,是搜查那個紅花,那一次是在晚上,且也沒有這樣走進來坐著。
福晉不禁開始打量起整個屋子裡的陳色,越看心裡越是吃驚。這裡的一切傢俱擺設盡然毫不比她的正院差,清一色的黃花梨傢俱,牆壁上懸掛的名人字畫,以及博古架上所放置的奇珍異寶。她看了看自己對面的空位上,四爺往昔就是這樣與她對面而坐的嗎?
內室裡,崔娘和司畫她們輪流著按照梁大夫的吩咐給蘭琴燒艾,也不管外面的人如何,她們默不作聲地做著各自的事情。
念雪不敢再蘭琴面前站,怕她看見了心裡裡不舒服,只在一旁用熱毛巾捂著臉。
待艾灸燒完,蘭琴已經覺得好多了,只是還是不能起來。
“外面的人走了嗎?”蘭琴問。
“沒有,主子,您就躺著,我出去回福晉的話。”崔娘讓惜茶、司畫開始收拾東西,而梁大夫也整理好醫藥箱,隨著崔娘往外走。
梁大夫走出內室,只見福晉以及她帶來的幾個人仍舊在,他只是微微行禮,然後便走了出去。
崔娘低頭快步走到福晉跟前,福身行禮道:“側福晉已經好多了,主子令奴婢向福晉轉告,多謝福晉掛心了,只是主子現在還不能起來。”
福晉嘆了一口氣道:“側福晉也是太不當心了。崔娘,你和念雪伺候側福晉不利,自己去大嬤嬤那邊領二十板子吧。”
崔娘神色一頓,便低頭應了。
福晉扶著靈秀的手站起來,越過崔娘,徑直往臥房裡走去,崔娘轉身想去攔,可是卻來不及了。
屋子裡的幾個丫鬟見福晉一行人進來了,只好停下手裡的活行禮請安。
“我還是來看看鈕妹妹,真是太不當心了,這要是四爺知道了,那可要急死了。”福晉一路走到蘭琴床前,看著那個斜靠在床上的人兒說道。
蘭琴正閉目養神,聽到那熟悉的花盆底子敲擊在青石磚地板上,便不由自主地蹙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