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文炳退下後,太子突然覺得莫名的煩躁,他已經好幾日沒去看鄭春華了,此刻心裡想得很,可是偏偏康熙幾乎每日都會令人送來急信,攪得他壓根都沒有空餘時間去後宮。
且說明珠也沒有出宮,而是轉頭去了延禧宮。
大阿哥的生母惠妃的宮殿裡。
徐郎半老,但仍舊不肯服老的惠妃端坐在延禧宮的主位上,明珠真坐在客座上喝茶。
“堂兄,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吧。本宮已經遣走了所有人。”惠妃坐於主位上,一雙細長的丹鳳眼看著明珠道。
“妹妹,如今皇上已經年過五旬,大阿哥都已經是三十多了,你們母子可有什麼打算?”明珠拿著茶蓋捋了捋上面飄浮的碧綠的茶葉,一聞就是上好的茶葉,可見惠妃的日子過得還不差。
“堂兄,我們母子在這朝中只有依靠堂兄呀。如今大阿哥跟隨皇上出征,我這心裡頭也是七上八下的。”惠妃道。
明珠看了一眼自己這個族妹,心裡嘆息一口氣:怪不得不如德妃宜妃得皇上喜歡,資格最老,但是卻沒有什麼腦子,哎!
“本相正在收集太子不孝不忠的證據,你作為直郡王的母妃,在宮裡頭也多留意一下他的舉動。”明珠索性直白地說。
惠妃一聽這話,果真有點吃驚,看著明珠道:“堂兄這是想,想將太子從東宮之位上拉下來?”
明珠撇了一眼惠妃背後的那個掛在牆上的玉葫蘆,喃喃道:“如今皇上在外親徵,太子監國,正是咱們抓太子錯處的好時機。再加上直郡王如今隨駕親徵,只要立下戰功,那麼那位位置對於直郡王來說,也不是沒有可能。”
惠妃這才明白了明珠的意思,驚得一時說不出話來。她可沒想過讓直郡王去爭那個位置的。
“娘娘,您不需要做什麼,只需要派人盯著毓慶宮,如有發現太子做出什麼不規的把柄,那就是咱們大阿哥的機會啊。”明珠道。
惠妃這才整個都驚醒了,她心裡略略有些害怕,因為與太子爭的,自己能不能爭得過,爭不過的結局可都是很慘的。自己只是想做個安穩妃子,以後老了,可以跟著直郡王過,也是不錯的。
“堂兄,直郡王以後做個富貴王爺,也是很好的。納蘭家族憑藉著堂兄以及直郡王的蔭蔽,也還是可以的。那個位置固然好,可是皇太子從出生就是太子,豈能輕易扳倒他?”惠妃心驚膽戰地說。
“如今不是我逼著你們母子爭,而是直郡王要爭。所以,你要勸的不是我,而是你的兒子!”明珠道。
惠妃臉上的驚色更甚,她還沒有從直郡王哪裡聽到過這樣的渴望。
“堂兄,直郡王年紀尚輕,你也算他的伯父,可千萬別讓他走上了一條不歸路呀。太子是皇上親立的太子,如今也三十有餘了,豈能輕易廢除。”惠妃還是害怕。
“罷了,連直郡王的額娘都不肯幫她,我這個伯父有何用。臣告退!”明珠起身欲要往外走。
“等會兒,堂兄休要生氣。族妹也只是怕,怕失去現在安穩的日子。堂兄一人肩負著納蘭家族的安危,行事萬不可魯莽。太子那邊,本宮自會派人盯著。可是堂兄身上的擔子可就很大了。一損俱損,一榮俱榮。”惠妃站起來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