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廂,葉赫氏與耿氏分手後,便放緩了腳步,慢慢走在大樹下,待耿氏走遠後,便對桃花道:“去正院!”
正院裡。
福晉正由著一個小丫鬟伺候著,站在院子裡的大銅缸前喂著魚兒。只見小小的碗蓮下,有數尾金色的尾巴在裡面遊動著。
只見她帶著金質的鏤空鑲嵌寶石的護甲一點點地撥弄著盤子裡的魚食,臉上的表情說不出的陰鬱和寒冷,即便是在這五月初的日子裡,在她的周遭也顯出一股不容靠近的壓抑的寒意。
“妾身見過福晉。”葉赫氏從桃花的胳臂上那些自己的手臂,快步上前,走到離福晉還有幾米的地方屈膝行禮。
“她怎麼樣了?”福晉的聲音如同從寒窖裡傳出來一般。
葉赫氏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她抬頭看了福晉一眼,隨即連忙垂下眼眸道:“只是扭傷了手腕而已,並沒有傷到腹中的孩子。”
福晉捏起一把魚食,正欲要投遞進缸裡,聽到葉赫氏這句話時,不由得停歇在了半空中,隨即突然猛地一把將那小丫鬟手裡的託盤奪過來,劈頭蓋臉就全部倒進了銅缸裡。
“沒想到,那樣生生地摔下去,居然只是傷到手腕,還真是好運氣。”福晉嘴角凝起一股冷笑道。
“或許角度正好不對,這次真算她運氣好而已。”葉赫氏仍舊半蹲著,沒見福晉叫起,也只好那樣保持著行禮的姿勢。
“然道本福晉的運勢就要被她生生掐斷了不成。”福晉一把抓在銅缸上,可見其心裡是有多生氣。
“不會,福晉乃皇上親自賜婚的,豈能被一個破落戶出來的女子阻擋運勢。下一次,下一次,覺沒有這般好運了。”葉赫氏冷冷地說道。
“你起來吧。跟我進屋。”福晉轉身,往裡屋走。
葉赫氏才慢慢站了起來,她只覺得雙腿都有些發麻,彎腰捶了捶自己的大腿,這才跟了上去。
“坐吧,靈秀,給葉赫格格上茶。”福晉已經沒有了剛才那滿腹的怒氣,恢複了平靜安逸的樣貌。
“謝福晉。”葉赫氏緩步走到她平日所坐的位置坐下了。
福晉很滿意她沒有擅自更換位置坐,可見其心思是足夠細膩的。
“你的那首曲子果真令武氏走神了,這才碰到了前面的那塊石頭。其實本福晉剛才不是對你生氣。”福晉道。
“妾身只是略盡勉力而已。‘廣陵散’的確可以讓聽者思緒麻木,跟著曲子走神。關鍵還是福晉能使得動武氏身邊的丫鬟。否則妾身即便彈得再好,也無濟於事。”葉赫氏道。
“芸香久在武氏面前失寵,想要利用她,不是難事。關鍵是你能想到這麼一個絕妙的主意,她應該是死也想不到的。”福晉道,“只可惜她運氣太好,摔下去居然一點事都沒有。”
“是,武氏是的確磕到那個石頭,才往前撲了過去的。所以南小院的那一位即便懷疑,也查不到什麼的。”葉赫氏道。
“好,本福晉喜歡你這番細膩的心思。嘗嘗,這是我弟弟從雲貴那邊帶來的茶,入口醇厚得很。”福晉面色和藹地說道。
葉赫氏乖順地端起她身邊高案幾上的茶杯,開啟茶蓋,用它颳了刮飄浮在水上的茶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