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孤知道了,你去吧。”太子一擺衣袖,轉身就朝著另一個方向走了,後面跟著一個小太監,撇了一眼墨雲走了。
待太子幾乎走得看不見身影了,墨雲才抬起頭,出了一口氣,只見她自己臉上的紅霞還沒有褪去,所以她一直低著頭,不敢讓人看見自己的心跳。
哎,太子說話的聲音真溫柔呀!他是關心貴人麼,要是……
墨雲再不敢想下去,連忙朝著膳房的方向而去了。
那廂,鄭春華正穿著一身淡綠色的旗裝坐在自己的書桌後,捏著一支細細的毛筆正專心致志地描畫著鋪陳在桌上的一副湘妃竹圖紋。
在這後宮裡頭,多的是寂寞的女子。她們或者抄經禮佛度日,或者描繪繡樣打發日子,刺繡這樣費精力和眼睛的活倒是沒多少人做。鄭春華剛入宮的時候,還是很得康熙寵愛的,特別撥了漱芳齋給她住,沒有住在哪個主位娘娘的偏殿裡,也算自由自在。可是,她失寵後,也沒有了任何人可依仗。
鄭春華描畫得有些累了,便停下來手,抬頭看看歲寒四友的窗外,看看那接天連日般的宮闕。
突然,一個身影闖入了她的眼眸。
鄭春華幾乎驚訝地差點就張開嘴叫出聲了,她看見對面重華宮的第二層一個窗戶大開著,正對著她自己的這扇窗戶。而太子胤仁就站在那扇視窗,正盯著鄭春華這邊。
她也怔怔地看著他,似乎能看清他眼裡的憐惜。她的心盡然莫名跳得急速了起來。
“貴人,貴人!”
突然,一陣急切的腳步聲打攪了鄭春華與太子的隔空相望。她連忙低下頭,掩飾住自己心裡的慌張。
“貴人,太醫院的張太醫過來了。說是要來給貴人請脈。”宮女歡宜一臉潮紅地說道。要知道這個張太醫可是太遠的最好的幾個太醫之一,今天居然能來給貴人請脈,是不是皇上交代過了?貴人又要複寵了嗎?
“知道了,你慌慌張張這般做什麼。”鄭春華努力使得自己的聲音保持像往常一般的寧靜。她不由自主地側頭再去望那扇窗戶,可是視窗哪裡還有半個人影?
歡宜看著鄭春華望著窗外,狐疑地問道:“貴人在看什麼?”
鄭春華悵然若失般地嘆口氣道:“沒看什麼。”
說罷,她便扶著歡宜的手站了起來,隨著她一通走下樓去了。
“見過貴人,貴人面色看起來可以,不知最近身子如何?”張太醫一看見鄭春華下來,便立刻從座位上站起來,拱手行禮道。
“多謝張太醫掛心。身子已經好了,只是偶爾有些咳嗽。”鄭春華回禮道。
“請貴人這邊坐,微臣給貴人把把脈。”張太醫往一邊一退,讓鄭春華坐到主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