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康熙出來的時候,他們俱都已經站了半個時辰了,體弱的都有點支援不住了。不過這種日子,一年也不過幾次,再支撐不住,也是要支撐住的。
蘭琴左右看了看,看到了五阿哥的側福晉、七阿哥的側福晉、九阿哥的側福晉以及十阿哥的側福晉。
康熙穿著明黃色的九龍金線凸繡的龍袍,站在太和殿的臺階上。
蘭琴也聽不明白皇帝到底在講些什麼,只是在太監的唱諾下,她一聽見“跪!”就跪,聽到“起”,就起,如此反複了好幾次。
硬硬的青石板實在是太硬了,跪了十分鐘後就有點受不了。何況是一跪就是半個時辰的。這一次,跪著聽了十分鐘,還沒交起,蘭琴便覺得用一用崔娘準備的那些軟墊子了。她偷偷從袖子裡褪出小墊子,然後慢慢從旗裝的邊側塞到了膝蓋下。
簡直是久旱逢甘露,剛剛只覺得膝蓋生疼生疼的,現在枕在小軟枕上,可是舒服多了。
做完這一切,蘭琴自以為沒被人看見,結果一旁的瓜爾佳氏可是一直盯著她的,自然將她墊墊子的事情看在了眼裡。不過現在不是她揭發的時機,總要到恰當的時機再說才好呢。
康熙這一訓誡,就說了大半天,蘭琴看見前面那些百發白須的老臣,有幾個撐不住了,基本就是歪在了地上。
哎,這老祖宗的規矩也太折騰人了。
幸好蘭琴這還是墊了墊子,眼瞧著身邊有人也開始支撐不住了,想想平日養尊處優慣了的女眷,在冷風裡,跪在青石板上一個時辰,真的是熬不住了。
不過,再艱難的時候,也有結束的時候。蘭琴雖然墊著墊子,但是起來的時候,兩條腿麻得幾乎都沒有知覺了。她還是撐著地爬了起來,爬起來的時候自然也先收了那兩塊小墊子的。
“你們先回額娘那裡吧,讓額娘讓人揉揉,怕是要淤青了。爺和其他人還要去交泰殿敬神。”四爺側頭對福晉和蘭琴說道。
故此,一大群女眷就烏央央地往景仁門這邊走,不過都是井然有序地先從廣場上走出來,然後沿著牆邊角走。
“側福晉,冷吧,快披上吧。”崔娘一見蘭琴走出來,連忙拿著雪狐大氅走了上去,替她披上了。
“鈕妹妹,姐姐瞧著你這身旗裝可真漂亮,讓我看看吧。”瓜爾佳氏瞥見蘭琴,突然心生一計,直接就走到她身邊,一把抓住蘭琴的胳膊突然說道。
她這一聲,立刻將其他人的注意力都集中了過來。四福晉正在靈秀的伺候下穿戴大氅,聽到這句話也忍不住回過頭來看。
“瓜側福晉,你不是看到了,還要如何看?”蘭琴皺眉看著她,還好裡面的小軟包被她用胳膊肘抵著呢。雖然這東西並不見得她一個人用,可是總不好在這大庭廣眾下被人看見。她彎著胳膊,用力甩開瓜爾佳氏的手。
“鈕妹妹這胳膊怎麼了,是不是裡面塞了東西了?怎麼看,怎麼像呢?”瓜爾佳氏幸災樂禍地看著蘭琴。
“柔嘉,怎麼了?”三福晉董鄂氏走過來問道。
“福晉,沒什麼,妾身瞧著鈕側福晉這身旗裝好看,便忍不住過來看看,誰想,鈕妹妹好似很怕我碰她胳膊似得,裡面然道藏了什麼東西?”瓜爾佳氏不依不饒道。
“妾身胳膊肘怕寒而已,在裡面特別裹了一圈,不知有何妨礙了瓜側福晉了?”蘭琴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