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氏跟著送出門口,待看完他們三人走向西小院子門口時,只見對面的武氏正推開窗看著她呢。
“側福晉不在,妹妹可真是費心了。”武氏忍不住站在視窗嘲諷道。她的聲音一向不小,又因為是夜裡頭,尹氏雖然站在自己屋子門口,可也聽得清清楚楚。
“姐姐,這麼晚了,還不睡覺麼?只可惜,即便等到天明,也不會來。”尹氏極少這樣與武氏直接對話的,今日心裡頭也是受了氣,也忍不住回嗆了起來。
“我等不了,也好比你藉著三阿哥的名頭諂媚討好。也不知道三阿哥知不知道你在利用他呢。”武氏性子本身就直,又一貫看不上尹氏,此刻也是怒了。
尹氏瞥了一眼,直接轉身回屋子了,她知道,再跟武氏這樣罵下去,自會讓人看笑話了。
“格格,您別上火了,天色都不早了,奴婢伺候您洗漱吧。”武氏的丫鬟紅茜道。自從上次武氏被教訓後,性子也收斂了些,對這些丫頭也沒再像以前那般了。
其實,武氏性子就是比較潑辣,其他倒沒有什麼心計害人。她自從跟著蘭琴他們走近後,也不像那會在李氏跟前需要時不時諂媚一下,討好一下。她也不擔心被沒被李氏當槍槓子使,反倒是日子過得輕松自在了。反正,四爺現在幾乎是獨寵蘭琴,其他人都不去。蘭琴不在,尹氏早就開始蠢蠢欲動了,她就坐在屋子裡,等著看她笑話。
“我可不上火,我開心呢。紅茜,你讓她們幾個給我緊緊盯著對面的。指不定還有什麼么蛾子,側福晉不在,她這是坐不住了的。”武氏道。
其實與她一樣看著尹氏的,還有住在這個西小院的另外一個人,那便是耿氏。
“格格,主子爺是被蘇培盛和尹格格屋裡頭的夜罌扶回去了,並沒有留宿。”綠闌對正在繡繃前刺繡的耿氏說道。
“到底還是沒留下。”耿氏正在繡一副雙面繡,繡的是大雪天下,一個老漁翁在冰天雪地裡垂釣,真是那首《垂釣》。
“尹氏藉著三阿哥,想著法子往主子爺那邊靠。沒想到,還是不成的。”綠闌道。
“此時不成,你又知道以後不成?”耿氏道。
綠闌吃驚地看了一眼耿氏,便說道:“格格,別繡了。你繡這些勞什子的東西,仔細著眼睛。府裡頭繡娘是做什麼的。”
耿氏回頭看了一眼,說道:“我也沒什麼事情,繡東西不過是打發時間。好了,你這丫頭,越發不成規矩,我現在倒是受你的制了。提水吧。”
一時之間,整個西小院,丫頭們都出來替自己的主子提水,就在剛才,她們都好似蟄伏在冬雪裡的困獸看著別處的一動一靜。四爺走了,她們也都就出來了,該幹嘛幹嘛。
此時,正院裡頭,福晉正在發脾氣,氣得將手裡的護甲折斷了一個,扔到了地上。
“真是無用,都做到那個份上了,居然還是沒留住人?”福晉臉色不悅地啐道。
“主子,您仔細著手。哎,尹格格也真是,福晉為了她能承寵,可是連那東西都給她了的。”靈秀小心地覷著福晉的神色道。
“可不是,乘著鈕氏不在,只要四爺幸了她,那就是好的開始。至少也能挫挫鈕氏的氣焰。想不到——”福晉仍舊氣惱。
“福晉,奴婢再好好替您想想。日子還長著呢,您可別氣壞了身子。”靈秀順了順福晉的後背道。
“一個個的都讓本福晉不省心。明日,你帶著本福晉的信去一趟我阿瑪那裡。”福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