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陽宮的偏殿裡,荷蘭的屋子裡染著略略有些嗆人的香,只見她正坐在貴妃榻上,身上搭了一條毛毯,手裡拿著幾張紙看著。
“貴人,您的妹妹鈕側福晉來看您了。”宮女上前稟報道。
荷蘭一抬眼,便看見剛走到門口的蘭琴以及她的兩個貼身丫鬟。
“妹妹來了。如何能到宮裡來?”荷蘭看著蘭琴的臉色,白裡透紅,臉盤也圓潤了不少,就連通身的氣派也與原來不一樣了,便知道她是過得如意,不像自己天天為了爭奪康熙的寵愛,費盡心急,最後還是落得一個這樣的處境。
“我是與四爺進宮謝恩的。”蘭琴說道。
“瞧我這眼神,妹妹想必是晉位了,這衣裳穿的也不一樣了。”荷蘭這才主意到蘭琴身上的衣服的色彩。
“我再怎麼晉位,還不是要入宮拜見你的。還是姐姐有福氣。”蘭琴見荷蘭如今這樣子,心裡也不好受,只好恭維她道。
“我過得如何,你不是已經看見了,何必再說那麼虛偽的話做甚?”荷蘭氣色看起來並太好。
“姐姐好好調養身子,皇上就會來了。”蘭琴只好這樣說。當初荷蘭的容貌是極好的,可是一入宮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就剛才那個王貴人的氣度和風姿,都比荷蘭更勝一籌。鄭春華也是天姿國色,荷蘭的美貌在這裡真的算不上什麼了。
“蘭琴,我現在挺羨慕你的。擁有四貝勒的寵愛,生了自己的孩子,過著自己的日子。可是比我強多了。”荷蘭勉強笑道。
“荷蘭,這條路是你自己當初選擇的。既然選擇了,就得把它走好。現在說這些沒有任何用處,你不能再這樣自怨自艾下去,必須打起精神,將自己收拾得漂漂亮亮的,才可能重獲皇上的親睞。”蘭琴看到這樣子的荷蘭,心裡也不怎麼舒服了。
荷蘭被蘭琴這樣一說,臉上僅存的一點笑意也像初冬的小雪一樣消膩得無影無蹤了。
“這裡的牛鬼蛇神可是你比那個四福晉厲害得多,一不小心就會著道了。你看我現在,身子像個藥罐子似得,流了兩次,身子還能好麼?”荷蘭強忍著淚水說道。
“姐姐在這裡的不宜,阿瑪即便知道,恐怕也無能為力。如何獲得皇帝的寵愛,這是你自己該學習的生存之道。為何你總是流産,王貴人卻能安然生下十八皇子。其中的道理需要你自己琢磨。”蘭琴說道。
荷蘭聽了這句話後,也不再感嘆了。她知道,自己如果就此消沉了,恐怕真的再也見不著皇帝了。
再說四爺,康熙與他聊了聊逐步禁止西洋傳教士在大清的活動外,又提到了十八皇子的病情,四爺俱都聽了蘭琴的話,對十八阿哥極盡關懷,頗令康熙歡心。
待蘭琴從景陽宮出來,四爺已經派人過來接她去永和宮用膳。
德妃特地令人準備了一桌子午膳,蘭琴與四爺還從沒有陪著德妃一起用過膳食。蘭琴只好盡量調劑這對母子之間的尷尬,用得也不怎麼盡興。
出了宮,蘭琴便拉著四爺的胳膊,撒嬌道:“為了哄你娘開心,妾身可是餓著肚子了。我不管,爺說過,要帶妾身去一家菜館吃飯的。現在就要去。”
四爺沒想到蘭琴居然還沒吃好,心裡一陣憐惜,都怪他自己在德妃面前總是不自在,害的小格格在一旁插科打諢,逗人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