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琴進去的時候,正屋裡已經坐滿了人,幾乎就差她一人了,好像只有尹氏不在。因為那個時候,尹氏仍舊在禁足之間,似乎也跟她不怎麼搭邊,故而四爺也沒讓人叫她來。
“過來坐。”四爺示意蘭琴就坐在他身邊。
福晉目光微閃。
“福晉所為何事?“四爺複雜地看著福晉道,他還沒有想好如何跟福晉說,卻不想她現在自己先來了。
福晉吸了一口,像是做了很大的決定一般,從四爺身側站了起來,走到下面,對著四爺便是一拜。李嚒嚒也跟著福晉走了出來,站在她身側。
眾人都為她們倆這個舉措弄得莫名其妙,便她說道:“爺,妾身無言在忝居四福晉之位,還請爺發下休書,讓妾身入惠國庵削發為尼姑。“
此言一出,坐下四爺左右兩側的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福晉這是唱的哪一齣。自然也有心裡明白的,便是汪氏。她冷眼看著這對主僕一唱一和,心裡忍不住對李嚒嚒有一種兔死狗烹的趕腳。
另一個心裡隱隱明瞭的便是蘭琴了,從福晉走下去說那句話時,她就聽出來了,這是要負荊請罪或者棄朱保帥了。
果然,四爺驚愕,連忙問到:“福晉何出此言,有何事情不妨說清楚才好。“
福晉神色哀痛,目光誠懇地說道:“妾身管教下人不嚴,導致她們屢屢做一些犯上的錯事,妾身真的無顏再位居福晉之位了。“
四爺目光一沉,心裡似乎也有點譜了,沉聲說:“下人犯錯,福晉只是不察,又怎可一人擔起所有過錯。“
蘭琴聽到這裡,正看見左邊的宋氏偷偷捏了她的手一下,而耿氏也是投來擔憂的一眼。
“啟稟主子爺,老奴罪該萬死,還請主子爺責罰。“李嚒嚒突然跪下去,磕頭請罪道。
“嚒嚒,你到底所犯何錯,以至於福晉要爺發休書?“四爺示意李嚒嚒繼續說下去。
“是老奴私下讓那個奴才送來帶了水銀的木炭給鈕格格和李氏的。“李嚒嚒知道今日怕是難逃一死了,故此說起來很是有一種悲哀絕決的神情。
果然,來了~~
蘭琴只覺的喉嚨發幹,想要說什麼,可是現在顯然不到她說話的樣子。
“為何要做出那等事情?“四爺陰沉了臉道。
“是老奴見李氏受寵了近十年,一直壓著福晉。現在鈕氏又盛寵,主子爺對福晉冷落至此,老奴實在看不過眼了,所以想乘那個機會除掉此兩人。“李嚒嚒咬牙說道。
至此,下面坐著的所有人都明白了她們主僕的意思了。
四爺心裡一震,從沒有人再他面前說出這種話,無疑在說他寵妾滅妻麼~~
“放肆,你這奴才越發刁了,爺寵誰,用得著看你的臉色麼。“福晉大怒,回頭對著李嚒嚒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