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四爺冰凍一般的臉色,雖然在炎炎夏日,讓人看見了,還是猶如置身冰窖一般寒冷。
“是硃砂。有人將硃砂研磨成了粉末,加入到那些木炭中。木炭燃燒的時候,那些細小的硃砂便被高溫融化成了灰塵甚至氣體飄入空氣中。人長期處於這種環境裡,會吸入一部分硃砂粉末,久而久之,就會中毒。”吳大夫一口氣說道。
四爺陰鷙的目光多了一份驚色,想不到在自己的後宅裡,還有這樣心思深沉的女子。
蘭琴等女眷皆都為止色變,能想出此等法子害人,真可謂心思狠毒且又刁鑽古怪呀。
“大嬤嬤,將他綁了,就在這給我打,不說,就亂棍打死!!”四爺狠厲地說。
此時,眾人一片默然,只有這個時候她們最能感受到,只有四爺才是這個院子裡真正的主人。
即便是福晉,此刻也只能靜默,她知道自己不能出頭,因為自己為一個不認識的奴才求情本身就會引得四爺更加疑心。
大嬤嬤會意,立刻去喊了平日專門負責行刑的人進來,拿了一條板凳,將那個小廝按在了板凳上。
“主子爺,還請各位主子迴避吧,以免沖撞了。到時候皮開肉綻,鮮血四濺的,奴婢恐怕嚇著各位主子。”大嬤嬤道。
四爺點點頭,便對福晉道:“你們都先回去吧,等他招了,再議不遲。大嬤嬤,府裡頭的門都封了沒有,可別讓人在此刻走脫。”
大嬤嬤連忙道:“啟稟主子爺,已經按照您的命令全部上了鎖。奴婢也派了人到園子裡四處尋尋面生的丫頭。”
待眾人都依照四爺的吩咐各自回去後,只有蘭琴被四爺留了下來。他拉著她的手,自然是不會在大院裡看的,去了後面的小花園。
再說福晉,一路扶著靈秀的手往正院走,李嬤嬤的臉灰得如草燃燒後的灰燼一般。剛剛那個小廝真是當日自己收攏過來的,另一個好像是自己落了糞坑,淹死了。自己一時大意,竟然沒有處置了這個,沒想到今日竟然成了一個定時炸彈一般。
“雀兒可處置了?”福晉端著無比優雅的步子行走在府裡頭的甬道上。來往的下人遇見她,都會請安,便低著頭避開。
“啟稟福晉,還藏在後面的柴房裡呢。”靈秀道。
“剛才幸好爺還念著一絲本福晉的體面,沒叫人真的搜,現在趕緊回去將這丫頭處置了,萬不可讓她活著見到爺。”福晉說道。
“是,奴婢這就去辦。”靈秀道。
“不,不是你去。嬤嬤,你去!!”福晉突然停住,並未轉身,卻是對著後面跟著的李嬤嬤說的。
“奴婢遵旨,立刻將她埋了,即便爺再去搜,也絕不可能查到什麼的。”李嬤嬤道。
靈秀待李嬤嬤走後,便繼續扶著福晉往回走,一邊走,一邊小心地去看著她的臉色。
“福晉,其實想要擺脫這件事,並不難,奴婢倒是有個主意。”靈秀道。
“哦,你有什麼主意?”福晉停住腳步,側過身,盯著靈秀道。她就是喜歡這丫頭身上的這股子機靈且又心狠手辣的心思。李嬤嬤、春柳以及夏荷她們,都是跟了自己十幾年的家生子,與自己是有主僕之情,但是也知道自己的弱點太多,有時候做起事情來還有顧忌她們的感受。
“除掉汪氏,可不就沒了與福晉的任何關聯了。”靈秀道。雖然她現在還不知道當時的事情,但是從剛才在前院那邊所看的情形,心裡也差不離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