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嬤嬤,讓她進來。”念雪看了蘭琴一眼,會意地忙不疊出去,快步走到門口,依著蘭琴的意思說道。
翠兒也沒來過南小院,但也在耿氏屋子裡見過念雪,連忙對她福了一禮,就立刻跟著她走到了蘭琴跟前。
“奴婢見過鈕格格。”翠兒連忙對蘭琴行禮道。
“耿姐姐是不是有事?”蘭琴問道。見小丫頭一副急急忙忙的樣子,心裡便砰砰砰緊張了一下子。
“是,格格被福晉罰跪了,就在西小院的院子中間。這大熱的天氣,怕是格格會受不住了。”翠兒連忙說道。
蘭琴一驚,差點腳下一軟,身邊的念雪連忙扶住了她。
“格格當心,耿格格到底犯了什麼事情,福晉要如此罰她?”念雪一邊扶著蘭琴往榻上坐,一邊問那慌慌張張的小丫頭。
“是說格格對玉格格生的小阿哥不軌。我們格格今日出去散步,說是在小花園裡碰到了領著小阿哥和小格格出來的玉格格。格格便抱了小阿哥。”翠兒打了一下頓兒,又接著說,“後來玉格格突然帶著人闖到我們屋子裡,說格格給小阿哥下了什麼,小阿哥一回去就出現了口吐白沫兒的症狀。”
蘭琴只覺得眼皮子一跳,口裡也漸漸發澀,但還是開口問:“什麼時候的事情?”
就是這日一早,剛剛福晉帶和人過去了,說還未查清小阿哥到底如何了,但是又說格格有重大嫌疑,便令她跪在院子中間。
“這都還沒有查清,就讓耿格格跪著,是何道理?”念雪擔憂地看了一眼蘭琴。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蘭琴努力平複下來了,心裡嘆道:如何這般巧,然道福晉已經預料到……
“鈕格格,請您一定要救救我們格格呀,她什麼都沒做。”翠兒道。
念雪為難地看了她一眼,手上按著蘭琴的肩膀。蘭琴抬手拍了拍自己肩膀上的那隻手,道:“我與姐姐早已經結拜,一損俱損,一榮俱榮。走吧,去看看。念雪,你去給宋姐姐吱個聲。”
蘭琴也知道,此刻自己不宜勞累,可是如果自己不去,耿氏還不知道要怎麼樣。四爺這會子還在宮裡頭,即便他回了,面對顏玉的指責,耿氏恐怕也難以洗脫嫌疑。
念雪見此,只好立刻令惜茶拿了傘,又叫了司畫一起跟著,她與司畫兩個人攙扶著蘭琴,隨著翠兒往正院去了。
那廂,只見耿氏正跪在正院的院子裡,一旁的綠闌只敢用扇子替她遮擋毒辣的陽光。
再說尹氏是親眼看見耿氏的丫頭匆匆去了南小院。
“格格,這耿氏怎麼會去動那位的孩子,奴婢是不信的。”夜罌說道。“看來,福晉是想在大格格及笄禮前鬧上一回了,左右不跟我們想幹,且看著吧。今日或許有一場好戲。”尹氏走到屋子裡的繡棚跟前,只見上面密密麻麻的絲線堆砌在那裡。
有淺綠、碧綠、濃綠、粉紅、茜紅、梅紅、橙紅……繡繃的前面在掛衣服的木架上掛著一幅“春日行居圖”,畫中如墨如煙的山巒,行走在雲間的牛童,以及隱隱在山峰間的茅廬。
“格格,這幅畫實在太費神了,您可仔細著眼睛。”夜罌摸不透格格為何要繡這樣一副難繡的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