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書房呢。“費婆婆雖然年紀比費揚古都大了十歲,可是一點兒也不影響她與這個家庭最核心人的接觸。
“費婆婆,您可別累著累,瑕瑜等會兒再來看您。“說罷,便先行一步,往費揚古的書房去了。
兩扇紅漆雕刻翠竹的木門虛掩著,福晉輕聲走到門前,朝裡望了一下,便看見費揚古正坐在太師椅上看書。屋子裡染著香,餘煙嫋嫋,給加給這靜謐的空間增添了幾分禪性。
福晉示意李嬤嬤等不必跟進去,自己則推開門,緩緩踏入室內。
“我這裡不必伺候!”費揚古頭也不抬,便地來者說道。費揚古的聲音有些蒼老,但整個人還是矍鑠的。
“阿瑪!”福晉溫聲道。
“瑜兒!”費揚古詫異地抬起頭,見是久未回來的福晉,語氣裡盡是驚喜。
福晉不等費揚古站起來,便自己走到他跟前,蹲了下去,像個孩子般仰著頭看著年邁的費揚古。這張臉上,有著刀風劍雨所雕刻的嚴峻,還有無情歲月所留下的滄桑。
“阿瑪,聽說你最近老咳嗽,怎麼屋子裡還燃香,對咽部不好的。”福晉像一個久未歸家的女兒般嗔怪地數落著老父親。
“已經無礙了,不過一點老毛病。瑜兒,怎麼突然回了,是有什麼事情?”費揚古到底是久經沙場的老將,自然從福晉看似輕松的眼裡看到了她的憂愁。
“阿瑪,玉兒生了雙生子,女兒也養了四阿哥。沒什麼不好。”福晉微笑道。突然,她有點後悔今日回來找費揚古了,他都是年過七旬的人了,還要讓他操心家族的事情,是不是太不孝了。
“這些柳氏都跟阿瑪說了。瑜兒,玉兒到底是你的親妹妹,你們姐妹倆相互扶持,在四貝勒後宅應該不會很艱難。作為正室,最重要的是大度,明白嗎?”費揚古看著嫡女,這個女兒始終是他最重視的。她出生時,費揚古都快四十了,前面都是兒子。所以他很是寵愛這個晚來女,後面幾個庶出的女兒自然也沒她得到費揚古的寵愛多。
“阿瑪,如果玉兒做出什麼有損皇室顏面,有損我烏拉那拉家族的事呢,女兒要護著她嗎?”福晉的笑意漸漸淡了。
費揚古驚詫地看著福晉,他知道這個女兒性子嚴謹,頗有點像他自己。
“玉兒到底做了什麼?”費揚古問道。
“這藥問柳姨娘。阿瑪,女兒只想保住烏拉那裡家族,只想維持現在的樣子。可是玉兒所做的事情,恐怕已經超出了女兒所能掌控的範圍了。”福晉斂去所有的笑意,嚴肅地說道。
“她?”費揚古眼裡的疑惑越發大了。
“女兒只猜到一點,那對雙生子有問題。而且顏玉的貼身婢女雲鳶死得不明不白,如今她寵幸的另一個丫頭卻跟九貝子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福晉緩緩從地上站了起來。
經過多年官場沉浮的費揚古,一聽到這些,腦子就跟炸了一般,剛剛還平靜安詳的臉,立刻就聚集了烏雲密佈一般的怒氣。他本就是武人出身,做事一向幹脆利索,現在聽到這麼複雜的陰謀,自然也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