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著出神間,門吱呀一聲便開啟了。
一身杏色棉袍狀的耿氏出現了,見她手裡捧著個鎏金平底手爐,與平日的神色也差不多。
惜茶連忙福了一下,對耿氏道:“耿格格,奴婢鬥膽來,是想請格格能幫幫我們主子。”
耿氏目光微閃,說道:“鈕妹妹是被四爺禁閉,我雖有心卻無力,恐怕幫不上什麼!”
惜茶連忙說道:“耿格格誤會了,奴婢不是想請格格為我家主子求情,而是想請格格能叫一下週大夫,讓他幫忙開幾幅去喊退燒的藥。”
耿氏聽到這裡,忍不住問:“怎麼,鈕妹妹病了?”
惜茶擺擺手道:“不是,是念雪。格格命奴婢出來是找蘇培盛的,可是他一直在主子爺身邊伺候,不得空見奴婢。奴婢這就想到了耿格格,平日與我家格格最好,還請耿格格能施以援手。”
耿氏明白了,略略沉思道:“我要見周大夫,可是要去福晉那裡說一聲的。不過,既然妹妹需要,綠闌,你去福晉那說一聲,就說我偶感風寒,請周大夫過來一趟吧。”
綠闌不解地看了耿氏一眼,有點兒不明白她為何此刻要幫南小院的那對主僕。因為她是知道的,耿氏已然與顏玉聯手,現在怎麼又突然想幫鈕氏了,那不等於與顏玉那邊翻臉了麼!
“怎麼,本格格的話,你聽不懂麼?還不快去~~”耿氏加重了語氣道,儼然沒有了平時的和顏悅色。
綠闌不敢不從,立刻福了一下,便出去了。
惜茶感激地對耿氏又行了一禮,道:“多謝耿格格,奴婢可是找對人了。”
耿氏溫和地一笑,對惜茶說:“這裡冷,來,隨我到我屋子裡等會兒吧。”
不消半個時辰,周大夫隨著綠闌來到了耿氏的屋子裡。
起初,周大夫還不肯開藥,畢竟南小院的一切都是禁閉,丫鬟病了,更不可能請大夫,只能聽天由命,耿氏便對周大夫說:“周大夫,這裡沒有旁人,你且權當是為我開了藥。出了這個門,一切都當沒看見一般,不就好了麼。”
周大夫想了想,又想到蘭琴平日對他也很客氣,還給過不少荷包,心想著耿氏的話也不錯,便給惜茶開了方子。
耿氏又命綠闌親自隨著周大夫去抓藥,自己則讓惜茶陪著說話。
“你們格格如今如何?”耿氏問。
“一開始,格格好幾天不說話,天天就是看書或者躺著。奴婢們嚇死了,這不,還因為是念雪病了,格格才好像回過神來一般。”惜茶說道。
耿氏目光一沉,對惜茶道:“爺已經下令不準任何人探視,我雖有心去看看妹妹,但是無奈規矩擺在那裡~”
惜茶此刻對耿氏已經非常感激了,見她如此說:“格格是不會怪耿格格的,而且耿格格還替念雪抓了藥,實在是幫了我們大忙呢。”
耿氏笑而不語,待綠闌將抓好的藥帶回來,交給惜茶後,便讓她趕緊回去了。
“格格,您為什麼要幫她們,要是讓顏玉格格那邊知道了,可不好!”綠闌見惜茶走了,終於忍不住問道。
“你沒看見她叫一個二等丫頭是如何來羞辱我的嗎?”耿氏此刻眼裡竟是寒光,剛剛溫和柔絮的模樣早就不見了。
“您是說剛才那春桃所帶的那些紙圖?”綠闌說道。
“如果沒了南小院,恐怕我在她眼裡什麼都不是了,所以我不能讓鈕氏徹底消失。”耿氏望著屋外的大雪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