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大嬤嬤帶著人來到了蒹葭池邊,正默默地看著這一切。她認得這個奶孃,當初還是她親自挑選的人過來給服侍四阿哥的。也不知道是哪個院子裡的小太監來告訴她,東小院子裡出事了。她便第一時間趕過來。
“快去請周大夫來看看!”大嬤嬤嚴厲地說。府裡頭的人都歸她管,哪個院子裡出了什麼事情除了院子裡的主子外,其餘無論大小事情都可以直接來找她。
“啟稟大嬤嬤,周大夫怕是此刻在四阿哥那邊。”一個奴才說。
“四阿哥怎麼了?”大嬤嬤疑惑地問,好像她昨日還見過四阿哥,並沒有生病呀。
“四阿哥與奶孃一同跌入池中,已經被李側福晉救起來。此刻人怕是在李側福晉那邊,周大夫也側福晉請了過去。”一同救奶孃的令一個奴才說。
“我親自去。你們守著她。”大嬤嬤扔下這句話後,便疾步往李氏的正屋走去。
李氏已經換了衣服,守在四阿哥身邊。只見四阿哥慘白的小臉,鼻子裡撥出的氣息有些微弱。李氏握著四阿哥的一隻手,淚眼婆娑地說道:“四阿哥,你別這樣嚇唬額娘好不好,額娘不能沒有你的。”
大嬤嬤深吸一口氣,走到李氏身側,輕聲說道:“側福晉,周大夫可在福晉這裡?”
李氏見大嬤嬤來了,便收了收眼淚,哽咽地說:“在小廚房為四阿哥煎藥。”
大嬤嬤又說道:“啟稟側福晉,負責照顧四阿哥的奶孃已經救起來了,老奴想讓周大夫過去看看,說不定還有救。”
李氏目光微縮,抽噎著說:“可是四阿哥還生死未蔔,如果周大夫走開了,四阿哥一旦出現什麼狀況,怎麼辦?”
大嬤嬤微微蹙了眉頭,看了又看四阿哥的小臉,正猶豫間,周大夫已經端著藥碗進來了。
“側福晉,快喂四阿哥喝下,可以去除體內的餘水。”周大夫見大嬤嬤站在側福晉身側,微微頷首,然後就將手裡的碗遞給一旁站在的茗煙。
李氏唯恐大嬤嬤看出四阿哥已經無事了,立刻大聲囔囔道:“周大夫,四阿哥怎麼還是昏迷不醒啊,我看著他的小臉發白呢?”
周大夫躬身道:“啟稟側福晉,四阿哥因為體弱受寒,此刻已經開始有點發燒了。快讓他喝下奴才熬的藥,先發發寒氣吧。”
李氏點點頭,茗煙已經和幾個伺候四阿哥的小丫鬟一起,一點點喂四阿哥服藥。
時間一點點過去了,而奶孃的生機也在一點點逝去。終於,一個奴才急急忙忙趕過來,對李側福晉和大嬤嬤道:“啟稟側福晉,大嬤嬤,那個奶孃怕是不行了。”
李氏心裡閃過一絲輕松,面上卻裝作很無奈地對周大夫說:“你快跟著嬤嬤去看看吧。四阿哥喝下藥應該沒事了。”
大嬤嬤對李氏行了一禮,便帶著周大夫急忙離去了。
且說他們來到蒹葭池邊,見奶孃的面上已然呈現灰白的死色。周大夫趕忙上前,掐開奶孃的口,往裡看了看,又摸了摸脈像,果真是沒了生機。
大嬤嬤走到周大夫身後,目色深沉地看著奶孃,其實她剛離開去請周大夫的時候,就感到可能救不回來了。這個奶孃是鑲藍旗的包衣,嫁了一個落魄的旗人,家裡頭三個娃幾乎全靠她一個人在四貝勒爺府當差賺的月錢過活。如今她驟然離世,那幾個孩子將如何辦呢。大嬤嬤深深嘆口氣,道:“將她收斂了吧,等四爺回來裁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