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了黑眸的雙瞳,在秦炎來到這裡之後,依舊是極其準確的捕捉到了他的到來,旋即,瞎長老笑道:“數年不見,殿下的修為,已然如此程度,可喜可賀!”
“殿下,請坐!”
這樣的話,應玄子也說過,只是,一樣的意思,聽在耳中,讓人的感覺大不相同,瞎長老始終不是應玄子!
秦炎並未依言坐下,他看著瞎長老,他並不知道,瞎長老是否能夠察覺到自己現在的神色在轉換不斷,更加不確定,自己今天與之相見,又是否能夠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秋先生曾乃我父座下第一軍師,如今隱姓埋名,在九霄宗生活,委屈秋先生了!”許久後,秦炎說道。
而且是開門見山的說!
“殿下果然知道了,看來殿下和四極玄宗已經結下了比較好的關系。”瞎長老並不訝異,如果有,也只是有些驚訝秦炎說話這麼直接。
瞎長老再道:“殿下,隱瞞並非刻意,請殿下見諒!”
秦炎道:“刻意也好,故意也罷,我都不在乎,現在,我只想知道,秋先生是怎麼回事,安仲景是怎麼回事,還有,左宗元左先生,又是怎麼回事?”
比起瞎長老和安仲景來,秦炎更加好奇左宗元!
曾經的狀元郎,名滿天下的文武全才,心甘情願的,在帝都皇城中隱藏了多年....秦炎相信,這些年中,左宗元的隱藏,不可能瞞過所有的人,至少有一些人一定知道。
這些知道的人當中,應該包括十八皇子。
那麼,十八皇子肯定招攬過左宗元,而自身,僅僅只是與之一面的交談,就得到了左宗元的忠心,秦炎不懷疑左宗元的忠心,但是,他實在不明白這是為什麼。
瞎長老和安仲景,好歹都有一個名號,一個是父親座下的第一軍師,另外一人,曾是乾龍宮的總管大人,亦是父親的武道師傅。
他們對秦炎好,有理由,左宗元的理由是什麼?
默然了片刻後,瞎長老道:“殿下,老夫只能這樣和你說,我們三人,以及陛下,還是很多的一些殿下所不知道的人,其實,都在做同樣的一件事。”
“什麼事?”秦炎立即問道。
瞎長老道:“抱歉,現在還不能告知殿下你。”
“又是所謂的時機未到?”
秦炎冷冷一笑,道:“好像包括人皇在內,都是用這樣的理由在搪塞我....”
“殿下,不管你相不相信,這都是事實,不是搪塞。”瞎長老正容的道。
“事實?”
秦炎神色變得森冷之極:“我所知道的事實就是,這些年中,我看透了世間冷暖,受盡了世間的欺辱,我所知道的事實就是,我的父母,現在埋在什麼葬天谷中,我所知道的事實就是,這麼些年來,我連一次,為父母掃墓的機會都沒有!”
“秋先生,我所知道的事實就是,我的父母,早就不在人世了,而且,出手的,正是人皇!”
“不管你們在做什麼,也不管你們的心到底有多大,我父母的死,都是一個不容忽視的事實!”
聽著這番話,瞎長老沉默了下去,他同樣知道,在說的過去的道理,在怎樣的理由,秦炎所說的最後一個事實,就是最大的事實。
“你和我說過,安仲景說過,左先生也說過,人皇有苦衷,那麼,你告訴我,所謂的苦衷是什麼?到了這個時候,秋先生,都還不想和我說些什麼嗎?難道秋先生想我一直恨下去?”
瞎長老聞言,空洞的雙瞳,不覺顫了一下,他張了張嘴,但終究,還是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有些事情,只能爛在肚子中。
別說是現在,如果事不能成,那就讓它永遠爛掉。
“這樣看來,還真有莫大的苦衷了?”
秦炎不由嗤笑了聲,道:“天下人行天下事,都有足夠的理由和藉口去行事,所以就沒有絕對的無緣無故,相信,在你們看來,那是足夠之大的理由,也是我所認為的苦衷,但,你們大概從沒有想過,你們所認為的理由,我是不是能夠接受?”
“所以,哪怕你們做的是在拯救這天地蒼生,那都不可以,用我父母的命去交換,用自己兒子的命,去交換天地蒼生的平靜,他還真夠偉大!”
話音落下,秦炎轉身便走,他已知道,想從瞎長老這裡,得到所謂的答案,那已是不可能。
無論是瞎長老、安仲景和左宗元,或是人皇本人,都不可能,向他道出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所謂的答案,只怕已經不存在。
既然如此,那也不用去強求,沒有答案,自己的心,就可以更加堅定的,在未來,向這天地,去討回應有的公道!
聽著秦炎遠去的腳步聲,瞎長老神色中,有著越來越多的苦澀與無奈!
無論是他還是別的人,抑或是人皇,乃至是前太子夫婦,都認為他們的選擇是正確的,可的確,在他們選擇這樣做的時候,忽略了秦炎的感受!
天廣地闊,又怎比得上父母在旁來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