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曉戚看到她神色低落地走出來,忙拿著包走上去,“怎麼樣了?醫生說什麼?”
孟芸看起來快哭了,“要斷牙神經……”
季曉戚一愣,“這麼嚴重了啊……看你下次還敢再忍著嘛!”
孟芸真的是從大學開始就諱疾忌醫,去了國外之後,國外的診所收費高,估計她更加不願意看醫生了,連牙疼都能忍上幾個月,忍到不痛為止。
用她的話來說,那就是寧可慢慢地痛著,受不了就吃幾片止痛藥,也不願意去面對殘暴的牙醫,實在是太可怕了。
雖然看起來有點嬌嬌的,但是這忍功著實一流了。
有季曉戚在旁邊盯著,孟芸也不敢溜號,乖乖地交錢拍了片,回到了陸野那邊。
陸野沒有喊下一個病人,一直在等著她。
孟芸一直不敢直視他的眼睛,只是把磁卡放到了他桌上,看著光潔的地板小聲地說道:“陸醫生,好了。”
陸野“嗯”了一聲,開啟了她的片子。
醫院的電腦比較老舊,圖片載入起來速度很慢,他便趁著這時間問了些題外話。
“就這麼怕我?”
“……”
孟芸不說話,陸野也不逼她,仔細地看了看她的牙片,指著螢幕給她解釋,“你看,這顆牙已經爛到神經了,我給你做個根管治療,把牙神經殺了,就不會再痛了。等你這一口牙都修好之後,你去樓下修複科掛個號,讓醫生給你做個牙套保護一下……”
只有這個時候,陸野看起來才會正經許多,配合他的語氣,說的話也顯得很有說服力。
孟芸聽著就覺得腦袋疼,但是也知道沒法再忍下去了。
她剛回國,還有一大堆事情要忙,要去找工作、要去找房子,之後找到工作了還得給帶學生,牙疼著總不是個辦法,只能快點治療了。
顫顫巍巍地躺到治療床上之後,她聽到陸野朝外面喊了一聲“碧蘭短針”,然後便有女護士拿著一個小的針管過來遞給他。
陸野先給她沖了沖牙,伸手拆了針管,看到她一臉緊張的模樣,安撫道:“是麻藥,打完就沒感覺了。”
孟芸被那個長長的針頭嚇壞了,顫著聲央求:“你、你輕一點……”
陸野一愣,手上的口腔鏡差點沒拿穩——他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似笑非笑地問道:“哪裡輕一點?”
“……”
孟芸的臉“騰”一下燒了起來。
要是給她一個人生重來的機會,孟芸一定會回到三年前,狠狠地扇當時的自己一巴掌。
“叫你喝酒!叫你放縱!”
陸野看她整個人都快要燒起來了,也不逗她了,“放心,真的一點都不疼。”停了停,“我會輕一點的。”
說輕就真的輕,陸野的動作很快,跟她扯了幾句有的沒的,一管麻藥就全都打了進去。
孟芸只覺得被輕輕地戳了一下,還沒感受到痛的感覺,已經結束了。
等了一會兒,麻藥起效之後,她的半邊臉就僵了,不怎麼能動,自然也沒有痛感了。
陸野輕笑了一聲,“還可以吧?”
孟芸的眼睛濕漉漉的,似乎想說的話都藏在眼神裡了。
“……你還是閉眼睛吧,你這樣看著我,會影響我的操作。”
“哦。”
她順從地閉上了眼。
陸野的醫術沒話說,他在大學時雖然不是魏宋詞那樣的學霸,好歹是學霸的室友,被耳濡目染也能算半個學霸了,至少年年的獎學金肯定是榜上有名的。
孟芸他們是四年學制的,陸野和魏宋詞都是口腔醫學科,八年本碩博連讀,所以她畢業之後,也不知道陸野後來怎麼樣了。
但是看現在的樣子,應該是還不錯……非常不錯的。
孟芸的心思飄得有些遠,加上昨天晚上沒睡好,陸野的動作輕柔,她漸漸地起了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