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btyetop >
sty1nove.k"
dataads297"
dataadforat="auto"
datafuidthresponsive="true"><ins>
不知不覺間, 董曉悅來已經在梁玄的軍營中生活了三個多月,營地裡的草從碧綠變作枯黃,轉眼已經深秋了。
初來乍到時, 她時常懷疑這究竟是夢境還是現實, 然而隨著時間的流逝,對這個世界越來越熟悉, 越來越習以為常, 董曉悅逐漸忘了思考這件事, 回到自己世界的願望似乎也沒那麼強烈了, 想起那個從小到大生活的世界, 反倒有種恍然如夢的感覺。
沈家送來的那兩個美人一開始頗有雄心壯志——天下的男子哪個有長性的,待燕王殿下膩了那山越,不愁沒有他們的機會。
然而不到一個月,董小姐的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深深地折服了生活在水深火熱中的封建人民,兩個美人一致同意,與其費盡心機爬燕王殿下的床,還不如跟著董總吃香喝辣翻花繩嗑瓜子打拖拉機自在。
何況據他們觀察,這位金玉其外的燕王殿下很可能有某種難言之隱。
哪怕再忙, 梁玄每天都會抽出時間來董曉悅的帳中坐坐, 說會兒話, 但是床鋪被褥永遠整整齊齊, 掃一眼就知道兩人之間清清白白。只要不瞎都能看出來燕王殿下多喜愛這山越女子,如此喜愛卻不越雷池一步,那只有可能是腿瘸了。
美人們對董小姐多了一分憐愛, 幹起活來越發盡心盡力。
董曉悅是個天生閑不住的人,這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鹹魚日子過久了,心裡未免有點不踏實,便想著找點事做,緩解一下吃白飯的負罪感。
可惜她胳膊才長好,肩不能扛手不能提,體力活是不用想了,洗手做羹湯也不行——渾身上下比河豚魚還毒,食物沒法讓她經手,何況她的廚藝也僅限於煎荷包蛋和泡麵。
董曉悅只好去問寧白羽,白羽想了半天,抱了一堆細綾絹來:“殿下的中衣穿舊了,娘子若是有暇時,就替殿下縫幾身衣裳罷。”
董曉悅哪裡會做這種精細活,可梁玄的貼身衣物又不想假手於人,只得硬著頭皮上,一隻襪子都沒縫出來,手指倒戳了好幾下。
好不容易縫出一雙襪子,一隻肥大得可以塞兩只腳,另一隻卻連一隻都塞不進去。梁玄倒是愛不釋手,把那粗糙的針腳摩挲了無數遍,寶貝似地收在衣箱底下。
董曉悅算是認清楚了,她和心靈手巧、蘭心蕙質沒有半毛錢關系。
仔細一想,她從小到大擅長的只有考試和寫程式碼,兩種技能在這裡都沒有用武之地,她一下子就成了個毫無用處的米蟲,不能産生價值,只會消耗資源,這種認知讓董曉悅有些喪氣,並且二十多年來第一次懷疑人生。
這些事她沒人可以訴說,更不想說出來讓梁玄心煩,前段時間營中疫病肆虐,元氣還沒恢複過來,又傳來豫章太守投降叛軍的壞訊息。
梁玄生怕她擔心,一向是報喜不報憂,董曉悅不知道詳細的來龍去脈,可營中的氣氛陡然壓抑起來,她自然能感覺得到。
這種時候她不求幫梁玄分憂,能做的就只有盡量不添亂了。
梁玄也的確是焦頭爛額、心力交瘁,也許冥冥中自有定數,本來他們的形勢一片大好,可以說只差一口氣就能把他皇叔打得翻不了身,誰知就在這個節骨眼上營中鬧起疫病,給了叛軍喘息的機會。
他皇叔身邊大約是有高人坐鎮,竟然抓住這一線生機把死局給盤活了。
那些江左世家本來就是見風使舵,沒什麼信義可言,一旦露出頹勢敗相,他們必然第一時間反水。
比起戰場上明刀明槍的對陣,這些大家族的曖昧態度更令人擔憂,梁玄小心翼翼地周旋其間,頗有如履薄冰之感。
還有一件事,除了他和丁先生之外無人知曉,連寧白羽都被蒙在鼓裡——他體內的毒性已經遍及腑髒,一旦發作起來,別說是藥人,就是大羅金仙再世也救不了他。
他不知道毒性什麼時候會發作,直到某一日早晨起床時,他突然發現四肢突然失去知覺,緩了一會兒才漸漸恢複過來。
從那天開始,這種症狀出現得越來越頻繁,持續的時間也越來越長,蕭廖的秋氣彷彿暗合著生命力的流逝。
這些當然不能讓董曉悅知道。
這一日,董曉悅吃過午飯,照例躺下打盹,才睡了一小會兒,突然夢到從懸崖上墜落,猛地驚醒過來,把睡意給嚇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