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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白羽和另一個侍衛正在例行公事地給燕王喂藥, 不想剛喂下第一口,他就突然嗆咳起來,藥湯從鼻子裡嗆出來, 嚇得寧白羽把湯匙一扔, 手忙腳亂地替他擦拭,一邊替他拍背順氣。
梁玄咳了一陣慢慢平靜下來, 兩眼茫然地直視前方, 隨即皺著眉頭覷起了眼, 寧白羽趕緊把床頭的油燈挪遠些:“殿下, 您總算醒了!身上怎麼樣?有哪兒不舒坦嗎?”
梁玄渾身上下沒一處舒坦, 油燈挪遠了,眼前的光線變得柔和,他重又睜開眼睛,渙散的目光慢慢聚起焦。
他試著動了動發僵的脖子,微微側過頭,對著寧白羽怔怔地看了半晌,眉頭慢慢皺起,眼裡逐漸流露出厭惡來。
寧白羽又委屈又傷心, 不知所措地摸摸臉, 這是被嫌棄了?燕王殿下雖然對誰都冷冷淡淡的, 但是自己作為心腹侍衛, 還是很得信任的,怎麼主人昏迷了四五天,一醒過來就翻臉?
梁玄撇過臉去不看他, 此刻他的腦海裡一片混亂,充斥著各種支離破碎的畫面和嘈雜刺耳的聲音。
他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也想不起自己是誰,只覺得渾身的關節隱隱作痛,太陽xue突突地跳,心裡擰巴成了一團。
方才那張熟悉又陌生的圓臉蛋令他來氣,可他想不起來那人是誰,也不知這人怎麼惹得他不快。
他一忽兒覺得心裡空落落的像是缺了一塊,一忽兒又覺得自己裂成了幾瓣,彼此嫌惡,恨不得除之而後快。
糾結了半晌,混沌的腦海中漸漸浮現出一張女子的笑臉,眉眼彎彎,雙頰有淺淺的笑靨,那笑容像一陣涼風,把他心底的燥鬱吹散了不少。
梁玄閉上眼睛,漸漸平靜下來,四分五裂的感覺一點點消失,記憶像水裡的沙沉澱下來。
他想起了自己姓甚名誰,想起自己在吳越征討叛亂的叔父,歸營途中遇刺的事也有個模糊的印象,之後那些畫面就淩亂無序了,大約是昏睡時做了幾場亂夢。
他沒怎麼在意,對寧白羽點了點頭,露出個淡淡的笑影子,用嘶啞的聲音問道:“孤昏睡多久了?”
寧白羽一掃方才的頹喪滿血複活,吸吸鼻子驚喜道:“殿下,您還認得屬下!您中了南人的奇毒,接連昏睡四五日了……吳將軍和丁先生才來過,您稍等片刻,屬下這就去叫他們來!”
梁玄聽著他滔滔不絕,耳邊像有群馬蜂嗡嗡嗡地吵個不停,讓他心煩意亂又疲憊不堪。他搖搖頭,眼皮慢慢耷拉下來。
寧白羽沒料到他只醒了片刻又閉上了眼,小心翼翼地伸手探他鼻息,手指還沒湊到他鼻端,燕王殿下忽地睜開眼,囑咐道:“記得每日替我浣足……”
“殿下您……”
“孤有事要辦……”梁玄聲音漸次低下去,“早晚潔齒,勤沐浴……”
說完頭一歪,又不省人事了。
董曉悅眼睜睜地看著荀延在波濤中沉沉浮浮,然後突然不見了。
就在他消失的一瞬間,雲破天開,河流平靜下來。
董曉悅茫然地站在淺水中,微溫的河水沒過她的小腿肚,遠處的水面在夕陽的餘暉中閃著光,彷彿剛才那渾濁的河水、滔天的巨浪只是錯覺。
晚霞漸漸淡去,天空變成紫色,山中一片寂靜,蟲鳥停止了鳴叫,剪影般的樹葉在微風中無聲搖擺,世界彷彿屏住了呼吸。
月亮從輕紗般的淡雲後露出臉來,河水冷下來。
董曉悅望著荀延消失的地方呆站了半晌,抬起袖子胡亂抹了抹臉,提起撩起浸濕的衣擺,擰下幾把水,轉身朝岸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