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曉悅忍不住抓住他的手腕:“我自己來。”說著便抽出他手裡的帕子,三下五除二地把殘留的酒液擦幹淨。
“現在可以把名字告訴我了吧?”
那人退開些許,隨即又慢慢湊得更近,近得快要貼到董曉悅身上。
董曉悅想躲,卻被他輕輕攬住,他的嘴唇沿著她的耳廓慢慢遊移,始終將觸未觸,隔著那麼一層絹的距離,溫熱的氣息讓她繃緊了身體。
兩人的呼吸都急促起來,就在董曉悅快要受不了的時候,他對著她的耳蝸輕輕吐出兩個字:“雁奴。”然後退開一段距離。
“雁奴......”董曉悅無意識地輕聲重複了一遍,那兩個字在舌尖滾過,莫名勾起了某種久遠的懷念,像是小時候吃過的糖。
雁奴聽她叫自己的名字,眸色一深,再次欺身上來。
董曉悅的心跳到了嗓子眼,臉燙得可以烙餅了,偷偷覷了一眼那雁奴小倌,只見他也是滿臉通紅,目光盈盈,橫波一般。
她突然想起來自己很久沒仔細看過梁玄的臉了,上個夢她雖然霸佔了人家的身體,可銅鏡裡的倒影昏黃黯淡,哪裡像此刻這樣纖毫畢現。
她的目光滑落到他微敞的衣領中,溫柔地摩挲他的鎖骨,她熟悉這具身體的每一寸,每一個起伏,閉上眼睛,她能清晰地回憶起柔滑緊致的觸感……
董曉悅忍不住嚥了咽口水,有些暈。之前和鄉公主喝了不少酒,仗著自己酒量不錯,不知不覺又喝了好幾杯,眼下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好像喝過頭了。
她感覺口幹舌燥,心口裡像有一簇火苗,弄得渾身都漸漸燥熱起來。她腦袋昏沉沉的,眼睛對不上焦,眼前人像是水中倒影一樣晃悠起來。
唇上一涼,酒觴又貼了上來,董曉悅輕輕一推,搖搖頭,大著舌頭道:“不......不行了,再喝要醉了......”
雁奴沒再堅持,自己飲了,撂下酒觴,站起身,繞到她身後跪坐下來,雙手輕輕搭在她肩頭,在她耳後輕聲道:“不若讓奴家替官人更衣罷。”
外裳從肩頭滑落,董曉悅下意識地抓緊衣襟,擋住胸。
男人灼熱的呼吸噴吐在她耳後:“奴家知道你是女子,像你這樣的女客不少,放心,奴家一定伺候得你......”話沒說完,嘴唇在她耳垂上輕輕一觸。
董曉悅用力一掙,轉過頭虎著臉質問:“你接過很多客人?”
“......”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雁奴苦笑了一下,“沒有,就官人一個。”
“嘁!你當我傻!”話是這麼說,人卻軟了下來。
燭焰漸低,牆角金瑞獸噴吐著馥郁的甜香,一室春色旖旎。
董曉悅目光迷離:“這是什麼香?好甜......”
“這種地方,你說是什麼香?”男人用蠱惑的聲音回答,“不單是香,官人方才飲的酒也添了助興的藥物......”
原來如此!董曉悅如釋重負,難怪身體感覺怪怪的,不是她革命意志不堅定,都怪敵匪太狡詐。她放下了包袱,偏過頭,仰起臉,醉眼迷濛地望著男人:“我渴......”
雁奴握著她的肩把她掉轉過來面向自己,一手託著她的腰,一手抽出她的發簪,剎那間烏發瀑布般垂落,他的手指穿過流水一樣涼滑的發絲,捧住她的臉,用指腹輕輕摩挲。
董曉悅感覺臉上微癢,他的手上有些薄繭,為什麼一個以色事人的小倌手上會有繭子?她有些納悶,卻昏沉沉的沒法深入思考。
雁奴垂眸看了她一會兒,啞聲道:“想要麼?”
董曉悅老實地點點頭:“唔......”
“那就別翻悔。”話是這麼說,他根本沒給她翻悔的機會,一低頭就吻住了她的雙唇。
男人的唇很軟,呼吸灼熱,光是這麼一動不動地貼著就銷魂蝕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