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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眨眼,董曉悅已經浪跡天涯有些時日,好在一路上風平浪靜,子柔也沒鬧什麼么蛾子。
大多時候,子柔都堪稱模範旅伴,身為王孫公子,風餐露宿卻毫無怨言。兩人身份懸殊,不過董小姐並沒有為奴為婢的自覺,子柔也不和她計較什麼上下尊卑,有時甚至會主動承擔一些體力活。
如果不是第一印象太過深刻,董曉悅一定會毫不猶豫地給他貼個好人標簽。
可惜從一開始她就領教了這個人的陰暗,對他始終戒備提防,連睡覺都緊緊抱著刀不敢大意,更是不敢露出真容。公子子柔在世子昏禮上見過她一眼,不知道時隔多日還能不能認出來,但是她不敢賭。
可憐她一個平常天天洗頭的輕度潔癖,愣是一個月沒敢洗臉,只能每天用袖子上扯下來的小塊布料蘸點清水擦擦眼角和嘴周,還得時不時弄點泥灰補補妝——成天風裡來雨裡去,難免有點脫妝。
經過董小姐的殘手回春,這張臉和變裝大佬的傑作早已經沒什麼關繫了,也虧得子柔城府深,只是偶爾若有所思地盯著她看兩眼,沒有多說什麼。
就這麼相安無事地過了一個多月,再有三四天就能抵達楚宋邊境,一入宋國,楚人便鞭長莫及,他們也不用再這麼藏頭露尾了。
大約是勝利在望,兩人都有些松勁,意外就在這時候發生了。
這一日,他們行至丹朱山山麓,那一帶山勢平緩,林木稀疏,他們便騎著馬循著一條樵人和獵戶踩出的小道往前走,董曉悅這個保鏢照例走在前面探路,這都是她做慣了的,山野並不像她起初想象的那樣滿地豺狼虎豹,其實大白天那些野獸很少出來活動,有個風吹草動躲得比人還快。
誰知那天點兒特別背,山道轉過一個彎,旁邊一棵梭羅樹橫出一條枝椏攔住去路,馬跑得有點快,勢頭收不住,她只好一拽韁繩迫使馬頭轉了個方向,棗紅馬一個急轉彎朝林子裡奔出幾步,正巧一腳踏進獵人捕獸的陷阱,左前蹄一崴,馬身往前一僕,董曉悅一下子失去平衡,從馬上摔了下來。
子柔距離她大約三四個馬身,趕緊勒住韁繩跳下馬,跑上前將她扶起:“陳娘子如何了?”
董曉悅想站起來,腳踝處傳來一股鑽心的疼痛,額頭上頓時冒出冷汗,忍不住痛嘶一聲,她強忍著痛,指了指跌在地上發出聲聲哀鳴的棗紅馬:“我沒事,只是腳扭了一下,勞駕公子看一下馬。”
“我先扶娘子坐下。”子柔扶她坐在一根裸.露在泥土外的粗樹根上。
董曉悅掀起褲腿,褪下鞋襪,只見腳踝腫成了包子,連腳背都鼓了起來。
子柔微微皺了皺眉頭,望了眼天色:“娘子受了傷,今夜便在附近找一處暫歇罷。”
“都怪我不小心,拖累了公子。”董曉悅致了歉,從衣服上撕下片布條,用涼水浸濕了一圈圈纏裹在紅腫的腳踝上。
“要怪便怪這設陷阱之人,怎能怪娘子,”子柔很是通情達理,“我去瞧瞧馬。”
說著走到棗紅馬身旁,蹲下身檢查馬腿。
“左前足折斷了,沒有數月怕是養不好。”子柔邊說邊站起來,拍拍衣袂沾上的塵土。
董曉悅和這匹棗紅馬朝夕相對,已經處出了感情,一聽心疼得不得了:“這可怎麼辦。”
“留在此地也是叫野獸啃食,莫如就地宰殺,給它一個痛快。”子柔語調平平,說著便要抽劍。
董曉悅頭皮發麻,這些天子柔表現得太像個正常人,那張漂亮臉蛋又很具有迷惑性,她差點忘了他殘忍冷酷的本性。
她正要出言阻止,林子裡突然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董曉悅以為有野獸,下意識地握住刀柄,子柔已經轉過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抽出了佩劍:“來者何人?”
枝葉間鑽出個身形魁梧蓄著一臉絡腮胡的中年大漢,只見他一身褐色粗布衣裳,手中挽著把粗糙的木弓,肩上搭著麻繩串起的野鳥,一看便是個獵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