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沒有因果道花的鴻鈞,白凡不會懷疑,但如果坐在因果道花上的鴻鈞就這樣在照面間被斬,那這道花就真的徒有虛名了。
“嘩啦啦~~~”
就在這時,天地間驀然響起神秘之音,似仙河流水劃動,似九霄流雲飄遠……這聲音雖回蕩天地,可源頭,卻來自於那朵因果道花。
只見那道花的花瓣中,驀然飄飛出無數的光點,飄動中交織成密密麻麻的絲線,而後這些線再交織,須臾……竟形成了一道人影。
看到這人影的瞬間,白凡心中瞭然,更生出巨大震撼。
當所有光塵落定,那個人影完全顯露出來,竟是鴻鈞完好無缺的坐在因果道花之上,動作神情皆沒有絲毫的變化,好像之前那一劍的轟殺都只是一場虛幻之夢,在真實中……一切從來都不曾發生過。
“吾之本命因果,是生與死,生不盡,死不臨;若有死,則必有生……故你縱斬吾千萬次,複活後,吾依舊是鴻鈞。”鴻鈞睜開雙眼,看著白凡淡然開口,言中之意讓白凡身後的青衣、黃衣和猴子、多寶等人全都面色瞬間大變。
有死就有生,這樣的因果……豈不是說鴻鈞不管死多少次都會完好無缺的複活?那這世間還有誰能打敗他,耗也能耗死所有人了。
但白凡的神情卻很平靜,他不相信這世間真的有什麼不死不滅,連真境的無上真尊都會寂亡,他鴻鈞又算得了什麼?
白凡以命運仙目照視,很快就心中瞭然,鴻鈞的複活,完全是借用因果道花之力,他的生死因果是真,但真相卻是他將自己的神魂核心融入了因果道花中,只要這枚核心不滅,那麼他就不會真正死亡。
所以之前白凡那一劍,根本就沒有將他真正斬殺,他的複活,只是透過因果道花的因果之力,重塑了肉身而已。
世間最讓人恐懼的是神秘未知,當一切都被看透之後,也就沒有什麼好怕,因果道花之力也並非無盡,所以鴻鈞也並非真的不會死。
“剛才那一劍,的確令吾驚嘆,仙帝聖法竟驚絕於斯,甚至讓吾生出了平生第一個遺憾,未能修行彼岸仙道,而是被聖人之道所困。只不過,你依然阻止不了什麼,那樣的劍,再來千道也是枉然。”鴻鈞乘道花向前,仍被他所操控的五大聖人也隨他而動,在他身後的天地人三界全都寂滅,他每向前一步,洪荒世界便毀滅一步,當他越過白凡,整個洪荒也就將生靈盡滅,如他的意願重新衍化了。
“如果你留在因果道花內的神魂核心被人煉化,你還能生生不滅嗎?”白凡朝鴻鈞露出莫名笑意,揮出千萬劍耗盡因果道花之力後再斬落鴻鈞,是最危險,也是最愚蠢的辦法,他怎麼會這樣做?這時候的他將仙劍反手背在身後,根本沒有再出手的意思。
“嗯……此話何意?”鴻鈞驚疑,驀然感到一股不妙的氣息臨近。
隨之,因果道花內忽然劇震,彌漫起黑色的霧氣,和鴻鈞的曼聲大喝。
“是你,竟還沒有寂滅?”
“你我本是正反一體的兩面,你尚在,我如何會死?與我融合吧,這是天道之下的必然。”
“心魔,你能奈我何……”
……
因果道花的光芒亂顫,顯然其中正進行著最激烈的爭奪,那正在與鴻鈞進行神魂大戰的,便是昔日的心魔始祖。
他本是由鴻鈞合天道時斬去的陰暗負面念頭而生,也就是鴻鈞心中的魔性,天道鴻鈞無數次想要將他絞滅,可他卻每每能提前洞察到鴻鈞的心思,從而始終讓其無法得逞。
如要論這世間最瞭解鴻鈞的,就一定是這魔頭。
而今鴻鈞要煉化洪荒,一旦成功,他和心魔一族將再無藏身之地,所以當初在西方小地獄中與白凡相見時,他就決定與白凡聯手絞殺鴻鈞,而方才白凡那一劍中的第十道黑光,便是魔族的魔魂核心所幻化,隱藏於原始真光的氣息中,讓鴻鈞也沒有發現,從而順利藉著那一劍進入到因果道花之中。
當然,白凡和魔祖,原本都只是想將魔魂核心送入鴻鈞體內,至於後來順著鴻鈞的元神波動進入了因果道花內,卻是完全是一場意外了。
如果在外界正面一戰,魔祖根本不是鴻鈞的對手,但神魂爭奪,卻恰恰是心魔之祖的強項,而且為了這一刻,他已經準備了漫長歲月,使得這場神魂大戰,從一開始就無比激烈。
因果道花受到爭鬥的餘波影響,震動地愈發劇烈,就連那原本含苞半開的花瓣,不知為何,竟也有繼續綻放的趨勢,盡管極其微弱,可那苗頭卻真實存在。
白凡目中精光一閃,此話對他已有了巨大的吸引力。
到了他而今的境界,可以不在乎任何寶物,但九大道花卻是例外。
與此相似,白帝殘魂轉世的李若愚也是幾乎什麼都不在乎,卻獨獨留了一個晶宇道花所化的女子在身旁,九大道花的重要,從此完全可見一斑。
但就在白凡心念急轉,沉思怎麼將這多因果道花奪到手時,因果道花突然在之前的基礎上綻放了一半,如此一來,這朵道花就只剩最後的四分之一沒有開啟,一股無上偉力的波動,瞬間席捲九天十地。
但這還只是開始,接下更大的變故陡然發生。
因果道花射出一道璀璨極致的光柱射入蒼穹,那裡頓生波瀾,重重向外傳蕩,而中心處卻漸漸露出一個時空黑洞,隨之一聲囂狂的大吼,從那邊的世界傳來,震動三界八荒,讓所有人毛骨悚然。
白凡更是瞳孔猛縮,他從其中感受到了真界神國修士獨有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