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有幾尊身影,如神似魔,縱使不用仙術,僅憑神通與肉身之力也是縱橫無敵,殺到最後這片世界的生靈皆盡膽寒了,他們終於知道,仙界,是一個何等可怕的稱謂,他們坐井觀天億萬年,而今終是嘗到了自大的苦果。
這一場禍劫,一直延續了足足三年之久,到了此刻,大地一片血色,天空更是有一片渾濁攪動,好似被煞氣與孤魂野鬼遮蔽了天日,時刻都黑沉而昏暗。在這期間,仙痕九部,唯有孤兒寡老的命痕部還能保持平靜,而其餘八部卻已經全都淪陷了,無數族人被刻意屠殺,無論如何求饒都沒有用,因為仙界天驕中,有人早已知道了那個他們竭力隱藏的驚天之秘,要剝取他們的仙痕來凝聚這個世界另一種通天造化。
但隨著殺戮接近尾聲,命痕峰上的安寧也終將被打破,遠處一道道人影化作長虹,朝著此地急奔而來,這些仙痕族人約有數百,幾乎是仙痕八部最後的精銳,此刻倉皇地向著命痕峰疾馳,但突然,落在後方的七八人身子一顫,就轟然崩潰,化作血肉落在大地。
悽慘的聲音,彌漫不斷,他們死後,眉心的仙痕卻化作光符飛出,被隨後趕來的身影攝走。
這兩道身影,一個頭發披散,渾身套著一件漆黑的仙甲,目光冷漠,八道光符他一隻手抓走了五道。另一個白衣翩翩,看起來氣宇軒昂,只是拿著一把摺扇的樣子,怎麼看都有幾分矯揉造作,他拂袖一捲之間,收走了剩下的三道仙痕。
這兩個人,前者正是名震仙界的神魔宗南宮山,而後者……卻赫然是本已死在白凡手中的隱長生,此刻不知為何,竟是完好無缺的重新出現!
剩下的仙痕族人在幾個老頭的帶領下,掙紮著來到命痕峰上,當前一人卻頗為年青的樣子,且衣著都是仙界的打扮眉心還沒有仙痕,只不過此刻胸前被鮮血浸透,聲音悽厲,帶著悲傷驚叫道:“皇甫逍遙,仙痕族有大難,這是八部最後的傳承種子了,你救是不救?”
“你們自取滅亡,怪不得別人,我救不了。”皇甫老道搖頭,神情無比冷肅的將小破孩護在身後,朝後連退了數十步,已然進入了原始天池百丈範圍之內!
開玩笑,現在的形勢何等嚴峻他心知肚明,恐怕已是自身難保的局面,他縱使再強,也只是被遠古至尊下了血脈詛咒的仙痕族人,雖能令仙界的天驕忌憚,但也僅僅只是忌憚罷了,他和小破孩現在唯一能夠依仗的只有白辭雪和白凡父女。
“沒人救得了你們,只差你們的仙痕,我便可以凝聚出足足五道無上法則的原始真符了。你們本來就是遠古至尊圈養的符奴而已,生生世世,世世代代,全部都是仙人蘊養九道無上法則原始真符之奴靈,這是爾等永遠逃避不了的命運!”
隱長生目中露出輕蔑,好似看待螻蟻一般掃視了對面的仙痕族人一眼,最後卻落在了皇甫老道身上,沉眉自語道:“命痕部竟然只剩下兩個人了,數量實在太少,如此一來命運母符豈不是無法凝聚?”
但很快,他就目中精光大閃的落在老道身後的小破孩身上,低喝道:“過來!”,他抬起右手向前一指,一股無形的波紋,以手指為中心,剎那間散開,彌漫四周。
這股波紋剛一臨近,皇甫老道便立刻面色蒼白,身子劇震,他清晰的感覺到,在自己的體內,有一股力量,逼他屈服,逼他聽命。
這股力量極為強大,彷彿一種本能,一種深深地烙印在了血脈元神上的傳承,他知道這是遠古至尊所下的血脈詛咒,但原本以為只是氣勢上的壓制,卻沒想到會強到這種程度,難怪以永恆世界億萬仙痕族人抵擋不住十幾尊仙界的金仙,面對這種血脈壓制,修為稍弱的人只怕一照面就會粉身碎骨,便如之前那幾人一樣。
此刻皇甫老道,陰沉著雙目,眉心的仙痕劇烈閃爍,竭力抵抗。隱長生神色依舊冰冷,帶著一絲輕蔑,冷哂著說道:“符奴,還不遵命?自你們的祖先背叛仙界被至尊貶為符奴,這就是你們永恆的命,改變不了!”
“其餘人我不管,但他們兩個,在我父沒有同意之前,誰也不能動。”就在這時候,如一尊神女玉像般靜立了許久的白辭雪驀然轉身,目光平靜的輕輕言道,白色面紗隨風飄搖,蕩漾起一片令人心悸的幽冷。
“你父親都沒能把我怎麼樣,雪仙子覺得你一個剛剛邁入金仙之境的人說話算數麼?”隱長生眯起雙眼說道,其中有異色一閃。
“輪回·三世!”
一聲低吟,淡漠而決然,帶著殺機,回蕩山巔,白辭雪直接用仙術回答隱長生她說的話算不算數,話音未落之際,兩個女子婀娜的身影從她體內飛出,一者白衣勝雪,樣貌清雅,有著聖潔之氣,一者紅衣似火,妖嬈嫵媚,堪稱絕代尤物。
如果白凡此刻能開口,定會驚異這兩人卻赫然是洪荒世界中蕾依麗雅和雨師妾的模樣,與白辭雪的本體合在一起,可不就是三世輪回之身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