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是……”
“仙師……不,師祖!!”
“這……這不可能!”
二人一看清白凡的相貌,同時失聲大叫,旋即臉上便露出濃濃的懷疑之色,連眼神也陰沉了下來,“閣下偽裝成我大乾仙師的樣子,不覺太過了嗎?”
“偽裝……”白凡摸了摸下巴,當真無語,若非這兩個都算是自己的徒孫,他才懶得廢這麼多口舌,早就兩巴掌呼嚕過去了。
而洪求二人見白凡沉默不語,更加肯定了心中的想法,臉色也愈發不善,“閣下不說話,便是預設了,那就不要怪我等……”
洪求的話還未說完,就陡然停住,額頭上冒出一滴冷汗,悄悄滑落,滴在一枚黑色長劍的劍尖之上,旋即被無形的劍氣斬成虛無飄散。
天地間,一片肅靜,二人一根手指也不敢動彈,神念更直接被壓縮到體內,一寸也放不出去,只得脖子艱難地微微轉動,餘光使勁亂瞟,赫然只見身邊不知何時被密密麻麻的黑色仙劍環繞,劍尖全部指著他們,根本不需要懷疑,只要一個念頭,這數百枚仙劍立刻就能將他們射成篩子。
“雖然劍有所不同了,但這一式神通除了我,再無人能施展,想必你們應該能認出來?”白凡嘆了口氣,有些無奈地說道。
“大……大周天星辰劍……劍訣!”
“和師尊描述中的……除了劍的顏色不一樣外,其餘的完全吻合!”
王姓文士喉嚨嚥了咽,徹底驚呆了,恍若木雞。
而洪求對這一式神通的細節比他知道得更多,心中早就確信無疑,於是立刻一拉後知後覺的師兄,恭敬跪下磕頭參拜起來。
“不孝徒孫洪求拜見師祖!先前若有不孝舉動言語,還請師祖降罪責罰。”說完這話,洪求不敢目視白凡,滿臉的慚愧和不安,而王姓文士則更加惶恐,露出如喪考妣的苦臉來。
“起來吧,把心放到肚子裡就是,不知者不怪,我豈會跟你們兩個小輩一般見識?去把洪易和楊乾叫過來。”白凡見二人終於相信,擺了擺手,一股神念將他們托起隨意說道。
“是,洪求馬上就去通知父親大人和陛下!”洪求應下之後,一轉身快步走出祠堂百丈之外後,才飛上高空,向著皇城的方向疾速飛去。
王姓文士還在有心自己剛剛對師祖不敬,要怎麼彌補,眼珠子骨碌碌一轉後,突然想起一事來,恭敬說道:“師祖,這座祠堂乃是陛下和易子替您所立的生祠,所以那塊命牌並非……靈牌!”
白凡無語看了他一眼,只見他滿頭大汗,變得更加拘謹,搖了搖頭,道:“我知道,你若覺得壓抑,便站到門外去等吧。”
此人聞言如蒙大赦,其實這倒也不能完全怪他,實則是因為了抗衡夢神機,鞏固人心的需要,洪易和楊乾這些年把白凡立為仙道聖師,成為整個大乾朝的精神象徵,已經完全神話,就好像白凡這時要是見到了盤古大神,也不見得能比他好到哪裡去,因為其中已經摻雜了一種發自靈魂的敬仰。
僅過了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天空便有數十道流光破空急來,而後在仙師府外落下,一群人從大門而入,當先二人一人身著龍袍,一人僅著青衫常服,俱都威嚴凜凜,宛如橫空的驕陽,赫然正是白凡兩百餘年沒見過的兩位記名弟子,洪易和楊乾。
二人在祠堂門外止步,見到白凡,先是微微一怔,旋即露出狂喜之色,當著眾多晚輩弟子的面,毫不猶豫地同時跪下行禮問安,“弟子見過師父!”
“許久不見了,起身進來說吧。”白凡微微點了點頭,隨即轉身,重新面對銅鼎以及供桌上供奉的牌位和舍利。
洪易和楊乾二人連忙起身走進門內後,將大門轟然關起,把四周上百道驚駭震撼的目光全都隔絕在外。
“半仙之境,很難得!可惜太急功近利了,你們本該積累更久,凝練更強仙宇的。”門關上的一剎那,白凡幽幽道,如果在修仙界他們這種修煉速度簡直就是個神話,只比當初的白辭雪差一點,不過這也是憑借整個大乾聖朝的海量資源才能如此,同時也使得他們的根基在白凡眼中看來,遠沒有達到他的期望。
“形勢所迫,不得已如此,弟子讓老師失望了。”二人心中一顫,白凡竟一眼就已經把他們的修為看穿。
“罷了,總歸還有補救之機,只要你們日後每一步皆完美走出,也未必不能成為鯤鵬扶搖九天。至於夢神機……”白凡笑了笑,望著普智坐化留下的神聖舍利,微不可察但極為凜冽的殺意一閃而逝。
他和夢神機之間,早已是解不開的死局,當初他雖暫時離開,卻從來沒打算放過夢神機,而普智之仇,便替夢神機加上了最後一道棺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