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齊昊修行有成,又得師長信重,常行走天下,見多識廣,加上口齒伶俐,妙語如珠,一時間眾人都起了親近之心,便是曾敗在他手裡的宋大仁,也生不起敵意。
並且,他一見田靈兒,便即目光一亮,送出了一枚“清涼珠”做禮物,這珠子也沒有別的功效,只是也能祛暑降熱,另外對女子養顏護膚也有些好處,推諉兩次後,在他的堅持下,田靈兒終是收下。
白凡對此,始終淡漠視之,不聞不問。
齊昊早已發現了這個奇怪的師弟,對他也是頗為好奇的,因此直面白凡,含笑問道:“這位師弟,看著面生,是最近才入門的罷?”
白凡面色平靜,如雲淡風輕,淡淡回了一句,“師弟白凡,十三年前拜入田師門下。”
齊昊隱秘地打量著白凡,發現他真如流雲一般,飄飄渺渺,無論怎麼看,都看不真切,當下心中更加驚奇。
正當此時,忽然間堂外一聲大喊:“哎呀!”聲音未落,只見一個人影從堂外摔了進來,撲通一聲摔在地上,餘勢未歇,居然還向後滾了幾下,灰頭土臉,狼狽之極。眾人細看,不是張小凡是誰?
眾人齊齊一驚,田靈兒與張小凡最是要好,當先沖了上去,扶起了他,急問道:“小凡,你怎麼了?”
張小凡這一交摔得不輕,頭腦中還兀自有些暈眩,但口中還是道:“沒、沒什麼,我沒事。”
正在這時,林驚羽也從門外跑了進來,面上有焦急之色,道:“小凡,你沒事罷,我一時失手……”
眾人一聽,當即明白怎麼回事,定然是兩人許久不見,方才手癢之下切磋了起來,但林驚羽此次乃是自己禦劍而來,達到玉清四重的驅物境界,張小凡卻還在第三重的門檻徘徊,差距甚遠,如何是他對手?
田不易面色陰沉得滴出水來,看向林驚羽,冷冷道:“你這是在欺我大竹峰一脈無人嗎?”
齊昊見此,連忙低聲對林驚羽道:“師弟,快陪個不是。”
林驚羽年少氣盛,雙眉緊皺,踏上一步,卻是對站在一旁的張小凡道:“小凡,剛才是我的不對,說是試一下各自修行,但出手沒有分寸,對不起了。”
這下大竹峰眾人皆是面色大變,田不易何等人物,執掌大竹峰一脈數百年,與妻子蘇茹皆有驚人神通,就連其餘諸脈的首座,或在弟子一事上會嘲笑,但對於他們二人自身卻向來無人敢於輕視。
此刻,田不易心中勃然大怒,當即站起身來,反笑道:“好極,好本事!好傲氣!”
不等眾人反應,他旋即轉頭,朝著白凡說:“老七,你去替為師教教這位龍首峰的高徒,什麼是尊師重道!”
白凡心中頓時無語,說起尊師重道,他這個從不跪拜的弟子自己都汗顏,不過此時,不論原由,他都得幫田不易把這個面子掙回來。
於是踏上一步,看向林驚羽嘆道:“你本事再大,也不該在大竹峰顯示你的傲氣,出手吧。”
這時,大殿上一片肅靜。
齊昊連忙插入,擋在師弟面前,陪笑道:“田師叔大人有大量,就請看在家師的分上,不要與我們這些晚輩一般見識了。況且……”
他停頓下來,看了看白凡,踟躕片刻,繼續說道:“況且林師弟自三年前他被家師蒼松真人收歸門下,短短幾年間進境驚人,在修真一道更是天賦奇才,本脈弟子中無人可及,以三年時間便突破玉清境第四層,千年來還未曾聽說有如此人物。家師高興之下,把九天神兵斬龍劍也傳予他了呢。”
他這話欲言又止,似在跨林驚羽,實則是在暗示大竹峰諸人,不要再自取其辱,免得更加難堪。在他看來,白凡入門不過十年出頭,至多能修煉到玉清四重,已是天賦上等的了,但即便這樣,仍然不可能與斬龍劍在手的林驚羽抗衡。
但是,他話音落下,現場卻陷入一片詭異的氣氛之中,大竹峰一脈除了白凡仍然古井無波外,其餘眾人臉上全都露出古怪的神情。
過了片刻,田不易朝他幽幽道:“三年時間突破玉清第四層很了不起麼?那十三年時間,玉清九重又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