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哀嚎聲止,厲鬼全部回到幽明玉符中。
地上,滿是白骨屍骸,從白凡腳下延伸到廟外,盈橫遍野,宛如一片亂葬崗。
一百多名江湖高手,死得如此悽慘,如此輕易。
親眼見證了這一切,無論是師姐妹二人,還是男童,都有了種懷疑人生的感覺,這一切是如此的難以置信。
世上竟真的有惡鬼存在?這已然顛覆了她們的認知,不覺中,看向白凡的目光更加敬畏。
白凡不悲不喜,這種情況他已經司空見慣,身為修仙者,永遠都要面對著兩種目光。
一種是在上方俯視下來的目光,另一種便是在身後仰視的目光。
憑心而言,被人俯視的感覺很不好,通常來說,高階修士看待低階修士時,真的就如同螻蟻一般。
這並非由心性決定的,而是站在那樣的高度,自然而然就會發生這樣的變化。
就如今夜,當白凡一揮手就可以將所有人全都滅掉時,他真的看淡了這些人的生死。
就像人類在看一群螞蟻打架時,會在意誰對誰錯,誰生誰死麼?
所以,一旦踏上了修行之路,無論是誰,都是想盡一切辦法的往上爬。
不想做螻蟻,就只能站得更高,變得更強。
破廟中,一切塵埃落定,該死的,不該死的,都已經死了。
另一邊,歸玄應追得武淳上天無路,下地無門,終於在一處斷崖前,將他堵死,無路可逃。
“歸玄應,你我兄弟一場,況且我也沒做過任何對不起東宮的事,當初東宮解散又不是我的錯,你何必如此苦追?”
武淳神情狼狽,在斷崖前一步步後退,終至退無可退之時,色厲內荏地大叫出來。
“武淳,枉你也曾是東宮天影,竟說出這般幼稚的話來。你幾時見過東宮殺人需要理由?”歸玄應雙手負在身後,不慌不忙地逼近。
“你……”
武淳氣急,但無可辯駁,實際上東宮的一切行為皆只看諭令,從來不過問原由。如果非要說原由,看你不爽,也是一種,當初東宮為解散之前,他自己就沒少如此對待別人,只是輪到自己身上時,才發現竟是如此的委屈,又無可奈何。
說到底,一切皆是以實力為尊。他所學的東宮武學,遠不如歸玄應的完整精妙,所以年輕時,尚且還能抗衡一二,到了後來,差距就越來越大了。
“死吧。”
歸玄應低吟一聲,鬼魅般地欺身上前,摺扇代劍,直來直往,但每一擊都有萬鈞之力,打得武淳連連閃避,根本不敢硬碰。
但剛不可久,柔不可守,一味躲避,終有躲不了,守不住的時候。
十餘招後,武淳最終逼得硬碰一招,以金剛般的手掌成爪,與摺扇碰撞在一起。
砰~~~~
只聽到咔擦一聲,有什麼東西斷裂了。
但結果,斷裂的不是木頭骨架的摺扇,而是武淳的手掌,整個斷裂成一個詭異的角度,向後彎曲。
他額頭上痛得冷汗直流,恨恨地說道:“你竟然還練了龍象般若功,此功當年我求了幾年都沒得到,看來嫡系的待遇就是不一樣。”
“呵呵……”
歸玄應不搭理他,繼續急攻,武淳更是險象環生。
眼見求生無望,武淳絕望地吼道:“東宮的任務,一項是生要見人,死要見屍,老夫到下面去等你,有本事你就跟著來吧!”
他說完縱身一躍,竟直接朝著懸崖跳下,死也不想落在歸玄應手上。
“哼!”
歸玄應冷哼一聲,左手在腰間一抹,倏然一條長鞭如靈蛇吐舌般地飛出,迅疾如電,後發先至地追上了武淳,在他腰間一纏,便生生把他從懸崖下拉了回來。
“砰”的一聲落在歸玄應面前,而後毫不遲疑的一扇橫斬,將其脖頸打得向左對折,一聲慘叫來不及發出嗎,便即身死。
半個時辰後,歸玄應回到破廟,卻見白凡已經離開。只留下一句話,讓他去峨眉山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