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蓑衣首領腳下踏出一個玄妙的步伐,竟在一晃之下,化為一團虛影,繞到了胡天刀身側。
不但躲過了堪稱致命的一擊,並且反手一掌,將之打得倒飛出去,而後躺在廟門左近,口中吐血不止。
“胡天刀,以你的年齡能有如此武功,在年輕一輩中你算是天才了,可惜你根本不知道這世上的高深武功,遠非你可以想象,你家傳的那套刀法,就算練得再出神入化,在本官面前也不過是三腳貓的功夫。”
蓑衣首領一邊向胡天刀逼去,一邊嘲諷不止,他似乎非常享受這種高高在上,斷人生死的感覺,所以他的步伐很慢,以求將這種感覺盡量延長。
突然,一道寒氣磅礴的劍氣從破廟中射出,在虛空中留下一連串冰渣之後,射向了蓑衣首領。
一剎那,他面色驟變,當即再次施展玄妙的步法,險之又險地躲開劍氣。雙目圓睜的看向突然出現在門口之人,滿臉訝然之色。
那突然出手擊退其之人,乃是說書人,此時他盯著蓑衣首領,平靜淡然。
“是你,歸玄應!十餘年不見,你這是何意?”蓑衣首領沉聲說道。
“沒別的意思,我就是看不慣你的作態,想壞你的事,如此而已。”說書人歸玄應不急不緩,淡淡地回道。
蓑衣首領聞言,臉色陰沉無比了,但目光朝廟中掃了一眼後,忽然狂笑了起來。
“嘿嘿,歸玄應,你真以為我怕了你不成?這次我帶了上百名高手,你一個人能攔住多少?”
歸玄應聞言,輕輕搖頭,嘆道:“武天淳,或者我該叫你武淳,天這個字,你已經不配了。今日這事被我碰到,算你倒黴,我攔不住他們,但我想殺你,誰又能擋得住?”
蓑衣首領一怔,面色有些難看當即冷笑道:“我早已經改回本名,東宮都已經消失數十年了,還守著一個名字有何用?在我看來,你妄圖重複東宮的行為簡直愚不可及,東宮覆滅了對你我而言才是好事,不然身懷一身絕世武功,真的一輩子都做個籍籍無名的鬼影?相比於蕭玄力和月黃離,你我不知道幸運多少倍,他們斷送性命也沒得到的東西,你我唾手可得。你告訴我,東宮有什麼值得你懷唸的?”
聞言,歸玄應仰天長嘆,不知何時,雨停了,連烏雲都在散開,露出一絲明月的邊輪。
他的心就如這明月一般,被掩藏,有清麗的光亮,卻無法照耀。
“我從五歲開始被師父收養,就是當做東宮影衛培養的,我所學的一切皆是為了成為天地玄黃四大影衛之一,為此竭盡一切,但是有一天,師父突然告訴我,東宮解散了,這對我來說,就是天崩了一般,我無法接受,沒有東宮,我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麼,感覺一切都沒有了意義,你能明白麼?”
“不能!”蓑衣首領毫不遲疑地答道:“所以你就四處散播那人的訊息,其實是在自己心裡緬懷東宮的輝煌?”
“不錯。”歸玄應說道:“這便是我與你的不同,甚至你與月黃離也是不同的。他雖然有野心,但對東宮是有感情的,因為他也是和我一樣,從小便為東宮而生,而你則不然,你是中途加入的,所以東宮在你眼中,大概只是一個臺階,不管東宮有沒有解散,你日後都一定會叛出東宮。”
他說著停頓了一下,而後哂笑道:“本來,我都已經準備好了,只得著那一日,親手處決你,可惜事與願違,終究沒等到那一日,讓你逃過一劫。如今我師父與師叔都已離世,除了勞師伯之外,東宮舊人也就剩下你我了,念在舊情,我不殺你,你自己離開,不要讓我出手。”
蓑衣人首領臉色頓時無比難看,他是二十多歲才加入東宮的,雖然後面也得到了部分東宮武學的真傳,但肯定無法與歸玄應相比。第二代的四大影衛中,以地影的武功最高,但歸玄應並不差多少,不管怎樣都肯定要比他這個排在末尾的人要強。
但要他就此放棄,也沒有可能,此事涉及到他在當今朝廷地位,此事若是辦砸了,他的地位將岌岌可危,這對於,根本無法容忍。
廟內的白凡將一切都停在耳中,唏噓不已,當年他做出那樣的決斷本也無可厚非,卻沒想到會讓第二代的玄影為此蹉跎一生。
他感嘆須臾,笑著對眼前還拿著面餅,一幅驚呆模樣的師妹說道:“你幫我做一件事吧。”
師妹說:“前輩請說。”
白凡手上無聲無息地多出一枚玉佩,遞給她,說道:“你幫我把這塊玉佩交給外面的歸玄應,跟他說:東宮諭令,清除武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