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凡睜眼,眸子淡淡地掃了她一眼道:“你何以確定?要知道拜錯師門,可是重罪!”
“弟子年少時,有幸曾在峨眉山目睹過師祖的尊容,長銘於心,不敢或忘。”她頭伏在地上,絲毫不敢抬起,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
“你叫什麼名字?”
“弟子丁敏君。”
白凡一聽此名,冷哼道:“哼,起來吧,站到一邊去。”
丁敏君一怔,額頭上冷汗涔涔,不知如何惹惱了白凡,有心繼續與他攀談,但又怕被降罪,只得低聲應道,起身站到他身旁不遠處。
過了片刻,說書先生和師妹也一同進來,而此時,暴雨已經傾盆而下,噼噼啪啪地響個不停。
他們二人身上淋了些雨水,外衫濕透,一陣狂風吹來,將破敗的廟門直接吹開,冷風直貫而入,師妹功力不高,受此風寒,登時冷得直打哆嗦。
說書人見狀,將地上的爛桌破凳劈開,當做柴火,升起了一對篝火,給眾人取暖。
白凡一切視若無睹,這三人都算得上是後輩,不過素昧平生,對他來說也不過是有些許關系的陌生人罷了。
所謂機緣,哪裡有這麼好得的。
丁敏君心機滿滿,可惜心比天高,命比紙薄。
首先,她不該拋下師妹,自己一個人先行,這樣為了自己枉顧同門之人,最為白凡厭惡。
其二,她不該叫丁敏君,原著中此人好勝而無謀無才,天分太差,白凡根本看不上眼。
說書人與師妹不知道白凡的身份,見他一幅清淨的樣子,也不敢打擾,自己圍在火爐邊取火,丁敏君心事重重,看樣子仍不死心。
這時,外面一陣踉蹌的腳步聲響起,走進來一名二十餘歲不到三十的男子,單手握著一柄厚背大刀,全身淋透,遍佈傷痕,衣衫都被血水染紅,其背上還揹著一個六七歲的男童。
他一進入廟中,連身上滲著血水的傷口都不顧,先將男童從背後放下,仔細摸索了一遍,見他完好無恙後,才鬆了口氣。
而後打量廟中情形,見到二女身旁的長劍後,頓時露出戒備之色。
“胡叔,我冷……”男童看著廟中間的篝火,拉扯男子的衣袖,可憐巴巴地說道。
男子聞言,輕輕撫了撫男童的頭,而後深吸了一口氣,上前說道:“幾位大俠,我侄兒年少體弱,可否行個方便,讓他在火旁取暖,烘幹衣物?”
說書人雙手環胸,閉目養神,不聞不理。
師妹看著男童,露出可憐之色,含笑道:“你們都來吧,位置很寬敞,不礙事的。”
“多謝!”男子抱著男童在篝火邊坐下,彎刀放在腿邊,觸手可及。
大雨滂沱,一直下了兩個時辰也未歇,此時,天色完全暗了下來,破廟中也陷入黑暗,只有中心的篝火散發著溫暖的光芒。
男子從懷中取出一塊被雨水浸濕的幹糧,夾著血水,微微泛紅,遞給男童吃。
但那男童只是吃了幾口後,就連連搖頭的不再吃了,反而眼珠一轉後,眼巴巴地望著師妹。
只見師妹不知何時,從包袱中取出一疊用油紙包裹著的蔥油餅,不但沒有被雨水浸泡,並且散發出淡淡的香味。
她分給說書先生與師姐進食後,見男童望來,笑著遞給他三四張餅,說道:“一起吃吧,我這裡還有很多呢。”
“多謝漂亮姐姐。”
男童十分乖巧地結過面餅交給男子,自己拿了一張,小嘴吃了起來,小臉上滿是笑顏。
“大恩不言謝,敢問姑娘是哪派的弟子?”男子對著師妹,鄭重拱手問道。
“舉手之勞而已,不必掛懷。”
師妹微微搖頭,而後看向白凡的方向,沉吟少許,用手帕託著兩張餅,起身走到他身前,雙膝屈下,柔聲道:“前輩,您也吃一點吧,大雨只怕今晚都停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