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經歷過這麼多工世界之後也發現,這些世界看似毫無關聯,實則總有一些最根本的東西是一致的,不同的只是表象,但輪回者所學到的一切回到本源世界後,都是同本歸源。
盡管心中騷動,但此時卻不是說這些的時候,白凡將這個念頭埋在心中,面上風雲不驚,見輕易女子已經清醒過來,便冷笑道:“我還以為你真不關心她的死活呢,原來先前都只不過在演戲而已。”
黑衣男子苦笑一聲,沒有答他,而是將女子背在身上,腳下用力躍上圍牆,道:“走吧,我帶你去見劍首,希望你不要後悔。”
白凡淡笑視之,跟在他身後飄然離去。
三人身影消失在屋簷之間後,一道身影閃了進來,盯著他們離去的方向,喃喃自語,“陰石在監天司四大夜首之中排名第二,卻敗得一塌塗地,白玉京啊白玉京,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所在?不過希望你還能活著回來,劍首……令人畏懼啊!”
……
……
鹹陽的所有街道,都是直來直去,橫是橫,豎是豎,就連一座座民居、角樓都大同小異,繁華昌盛的帝國之都,從另一個角度看去,更像是一座巨大的軍營。而且是一座沒有城牆的軍營,這是帝國的底蘊,帝國的霸氣。
大秦帝國,這個名字就有這一種魔力,白凡對這個強大而又短命的帝國,也曾嚮往過,嘆息過,然而今朝親臨時,心態卻早已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此時就算站在始皇帝面前,他會有敬,卻不會有尊,這就是仙凡之間的微妙,哪怕身為九五之尊手掌塵世最大的權柄,但在修行者面前,依然不夠看。自三皇五帝之後,這便是定論了。
黑衣男子即使身受重傷且揹著一個人,身形仍是迅疾,飄忽閃爍之間,走的都是僻靜之處,一路上都未興起波瀾,偶爾被巡城的軍士堵住時,他便從袖籠中露出一塊漆黑的鐵牌,軍士一見便立即放行了過去。
無論哪個城市,中心之處最繁華,越是郊外越是荒僻,這一點鹹陽亦不能避免。
不知走了多久,白凡始終心如止水,不急不躁,跟在黑衣男子身後,恍如一名出遊的書生,閑庭信步般地若即若離,無論黑衣男子的行蹤怎麼變換,始終都跟他保持著十步的距離。
如此一來,黑衣男子的心中更驚,直到來到襄陽西南角,最外圍的一條陋巷時,才如釋重負般地鬆了口氣。
這是一條破落的小巷,破落道盡了這條巷子的一切,地面坑坑窪窪的,還殘留著雨天留下的汙水,兩邊的房屋亦是破陋不堪,大多都只剩下四面牆壁,屋頂的茅草要麼腐朽,要麼被大風吹得不知去處,這樣的房屋顯是很久無人居住。
路邊三三兩兩的躺著十餘名乞丐,半死不活的樣子將這巷子襯託得更加頹敗,唯一的亮點就只有巷子盡頭的幾株柿子樹,密密麻麻的柿子像燈籠一樣掛在兩三丈高的樹枝上,只不過都是青色的,這也是乞丐們還沒有對它下手的原因吧。
然而,白凡露出一絲哂笑,一切都只是表象,只要他猛然回頭,定會看到原本目光渾濁的乞丐,突然間就變得精光畢露。
只不過,他沒這麼無聊罷了。
來到巷子盡頭時,黑衣男子就一閃地消失在旁邊的房屋中,白凡視若無睹,輕輕地推開了兩株柿子樹間的大門,走了進去。
一名身穿白色長袍的男子出現在白凡眼前,是很厚的棉袍,這名男子看上去只有四十餘歲,這讓白凡有些錯愕,他本以為能被稱為劍首的人,應該是白發長須的老頭才是,不然如何能有足夠的修為壓制手下陰狠的狼群。
念頭極此,白凡更加仔細地打量過去,事出反常必有妖,這男子很妖異!
他左臉上有一條狹長的劍痕,身前是一口井,他坐在井前,一動不動,即使白凡推門進來,走到他一丈外時,仍然如此,古井無波,這四個字用在他身上恰到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