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早上，周霜霜剛接到訊息，說自己的空氣轉換器已經製作完畢，稍後將送到她的手上。她終於鬆了口氣。
然而，在開啟個人終端的那一刻，一條新聞投影突的彈了出來。
“晨間速報。”
“星環城東區a301區域清晨七點整，地心研究所八名研究員集體於三零七廣場，原因是日程久未更新……這是近十年來第四百八十九起集體自殺事件，望大家及時規劃自己的日程，請勿懈怠。”
個人終端的虛擬投影，大約有整整1㎡，那熊熊烈焰彷彿就燃燒在周霜霜面前。
其中靜靜坐著的八名研究員身著白色研究服，不悲不喜的坐在廣場中央，火焰舔舐至臉頰的那一刻，他們也沒有再多一絲表情……
四百八十九起……
周霜霜不寒而慄。
她看著這個新聞，硬著頭皮來回重播了好幾遍。
但是，前半句她能明白，後頭那句“規劃日程，請勿懈怠”是個什麼意思？
是集體，算得上大事了，怎麼就用這麼個字眼來收尾？
恰巧林侖進來，為她做常規檢測。
周霜霜不由問了出來。
林侖冷靜而又平淡的說道：“沒什麼，近十年來，有許多智人因日程規劃太短，在完成一段工作後，第二處理器沒有及時更新日誌，他們會在這期間暫時失去了目標。”
“而向來高強度運轉的處理器在這時驟然停歇，腦中卻空空如也……這強大的落差感使他們一時想不開，用各種方法死去，很正常的。”
周霜霜目瞪口呆！
——這哪裡正常了，這根本不正常！
“不斷有人自殺，這很正常嗎？”
“而且這個新聞是怎麼回事？這種情況不應該迅速找出應對措施，順便控制輿論嗎？就這麼冷冰冰的播報出來。這樣真的好嗎？”
林侖卻誤解了她的意思，此刻安慰的笑了笑：“放心，我們已經研製出來新的人工胚胎技術。未來十年，人口會不減反增。不用擔心。”
周霜霜瞬間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這時，卻聽林侖繼續說道：“所以啊，他們就是原本日程沒處理好，做科研的，每一個課題又總會碰到碰到無數問題，他們便有些習慣是由第二處理器一段一段的安排在自己的腦海中的。”
他看著周霜霜，微笑的問道：“這樣好理解嗎？”
“第二處理器裡面的日程安排，就相當於一棵樹的枝幹。枝幹有多遠，我們就能看到多遠。”
“但有些人只把枝幹設定到小樹苗的高度，當高度走到了頭，他就不會再自己生長……”
“日程訂的短了，短時間內又沒有後續安排，等到第二處理器不再運轉，寂靜下來時，便會誘發心中的恐懼與空虛。”
“許多人便在這段空虛期，想盡辦法了結自己的生命。這個是人的心理問題，政府幹預不了。對於真正有能力的人來說，也幹擾不到他們。”
周霜霜：……
她是真的被震撼到了。
半響，她才結結巴巴提建議道：“閑下來的時間，你們，你們可以看……”
又想想，現在沒有電視節目了。於是改口道：“你們可以出去郊遊哇，也可以聽聽歌，放鬆一下自己呀，或者什麼也不幹，睡個懶覺不行嗎？”
林侖愕然，接著失笑。
“你們自然人的想法，真是奇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