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套卷子偏難,但越綿做得挺好,對照著答案解析琢磨了一下,再合上也很快就把錯誤的幾題都給解出來了。
就是卡在一道幾何題上。
試卷答案只有粗略的步驟,很簡潔。
正好她思路就卡在那,轉不過來,盯著寫寫畫畫了半天也沒折騰出來。
“哪裡不會?”
同桌的溫敘捏著筆杆將她咬在嘴裡的筆抽出來,一臉不贊同的看她,“綿綿,別——”
不等他說完,越綿就把試卷跟答案一起推到他前面,催促道:“不要說其他的,學習才是最重要的,快講題,就是這題的二三問,我做出來不對。”
溫敘看了遍題目,拿過草稿本把試卷題的幾何圖樣畫了下來,動筆刷刷的寫著,思路很流暢的樣子。
越綿沒筆咬了,就託著腮安靜地看他。
沒幾分鐘,溫敘就寫完了,他看了眼越綿寫在試題捲上的步驟,拿鉛筆畫了一道橫線:“前面的都是對的,從這裡開始,你看,第一個問已經得出平面aec垂直於平面afc,所以不需要這麼複雜,這條線……”
越綿湊過去認真地聽著,她就是有一點兒沒轉過彎來,他一點她便明白了,後面的步驟自己腦子裡都理順了,以至於聽著聽著她思緒突然就飄了。
視線從筆尖移動到他指骨明晰、修長幹淨的手上,又不著痕跡的挪到他臉上。
噫,聲音其實也聽好聽的。
餘光裡瞟著她的溫敘:“……”
他拿筆頭敲了敲她頭,沒好氣的開口,“學習才是最重要的?”
越綿回過神來,神色無辜,大眼睛忽地彎成月牙,懸掛著笑,她看看周圍埋頭苦學的同學,湊過去在他耳邊說道:“不是呀,又又最重要。”
說完她立刻抽回他壓在手下的試卷,做出心無旁騖的樣子,改著題。
溫敘摸摸發癢的耳朵,無奈的笑笑。
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越綿照著正確思路寫完,又從頭到尾過了一遍試卷,才把圍巾取下來疊好放在桌上,人趴上去準備短短的睡一會兒。
教室裡很安靜,說話的聲音都沒有,窸窸窣窣的是衣料摩擦的聲響和翻書寫題的聲音。
從教室外進來的同學也很注意不發出過大的聲響,都是輕手輕腳的。
這點細碎的聲音根本影響不到越綿,她很快就睡過去了,還睡得有點沉。
直到前桌的椅子不小心碰到她桌子,她才一下子驚醒過來。
倒不是有聲音,是輕碰之下她課桌搖晃了下,晃醒的。
謝知微見越綿醒了,雙手攏在胸前,一臉的歉意。
“不好意思啊綿綿,我不是故意的。”她悄聲說。
越綿揉揉眼,搖了搖頭。
看時間她睡了十五分鐘了,差不多也該起來了,這會兒她精神好了點,沒那麼困了。
謝知微坐到座位上默寫單詞,還沒完全清醒的越綿神情恍惚地盯著她背發了半天呆,等思緒回籠了又打了個哈欠,慢吞吞的去拿習題冊。
她收好圍巾,要做題了,才反應過來旁邊的人在睡覺。
溫敘枕著手臂睡著,臉對著她的方向,半邊臉埋在臂彎裡。
面板白白的跟玉石一樣,鼻樑挺直,長翹的睫毛沉靜的垂著,勾出優美的弧度,淺色的唇緊抿,眉頭也跟著皺起,看起來睡得不是很安穩。
越綿剛拿起來的筆放下去了,身子一點一點的往他那邊挪。
她同樣趴在手臂上,側著臉,跟他越貼越近。
臨近兩點,教室裡大半人都趴著休息了,越綿他們後面就人注意到這邊。
她跟溫敘的課桌前端都碼著書堆,還有一本立起來翻開的課本,勉強能遮擋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