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她只以為，當年文燕華是和外婆一起共事過，念舊情才借她錢的。
可現在想想，卻不是那麼回事，如果文燕華只是借錢，根本用不著費那麼大心機綁架，顯然，文燕華就是知道外婆在自己心裡的位置，想借此敲她一筆。
而她那麼註定外婆一定會去送錢，也不是因為什麼心善念舊情，而是肯定外婆不會放任她這個女兒在外流浪而不管不顧。
“小慕，是誰打的？”馮香不知什麼時候拖著緩慢的步子移到了房門口。
雲慕回神，那一瞬間，她神色是有些複雜的，外婆對她這麼好。可外婆居然是文燕華的媽，這事，她怎麼想也有些接受不了。
她還是想不通，如果馮香是文燕華的媽，那這些年，她獨自帶著自己到y省，也不曾跟文燕華她們聯系過嗎？
“小慕，是不是出了什麼事？”見她不語，馮香又問道。
“是，文燕華打的”她刻意說，就是想看看馮香的反應。
馮香目光轉了下，隨後無力的嘆氣，順手關上房門：“小慕…對不起”
雲慕不語，她內心說不出是什麼滋味，一邊是她視做最親的人，一邊，是她的仇人。
“這事，原本早就該和你說了，在我沒中風以前，你失去了記憶，我便想著，那些不堪的過往，就讓它過去吧，往後只要你活得開心就好”
“我不讓你到s市工作，就是怕你記起那些痛苦的過去”
“可我最後還是沒能攔住你，你還是來了，而我也中了風…我一直以為，只要你想不起來，也沒關系”
“但你還是想起來了，其實前些天我出院時，我就可以說話了，我一直在猶豫，要不要開口，要不要告訴你這些事”
“在我心裡，很害怕…怕你知道了背後那些事，你就不再願意理我了”
雲慕深吸口氣，讓自己保持平靜，那顫意的眼神，還是出賣了她不安的心裡。
馮香上前拍拍她的手背：“你是個好孩子，是我對不起你”
“小慕，我也不求你能原諒我，更不奢求你能原諒燕華和瑤瑤，她們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都是咎由自取”
雲慕緩慢開口：“外…”
不知道為什麼，知道這些事以後，連親暱的稱呼，一時間都讓她難以開口：“你可以告訴我，你在這中間，扮演著什麼角色嗎？”
馮香連連搖頭，知道雲慕怕是誤會她了，嚅著唇角慢慢解釋。
“我並沒有幫著燕華做任何傷害你和你媽媽的事，當初帶你走，我也是真心希望你往後能快快樂樂的生活”
“這事，說起來有些久遠，但我仍然還記得很清楚，燕華年輕時，愛上一個男人，那人就是曲國中，可那時候，曲國中對她並不熱切，我也不知道燕華這孩子上哪混著學來那麼些下三爛的手段”
“她竟然為了一個男人，去弄什麼禁藥，當我知道這事去阻止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我慶幸的是，當時燕華沒有得手，她的清白是保住了，可是…”
“那藥還是用出去了，用在了曲國中身上，他是怎麼保持冷靜沒有碰燕華的我不知道，我也是在你媽媽出事後的第二天，才聽到些風聲，說你媽媽被人給那個了…後來知道那人是曲國中時，我才反應過來，這一切到底還是燕華犯下的錯”
“那個年代，女孩子清白被毀，是件多麼丟人事的，最後你媽媽如眾人所想，嫁給了曲國中，我深感愧疚，這一切都是我女兒犯下的錯”
“我以為事情就這樣結束，沒想後來的時間裡，燕華還是跟曲國中勾搭上了，我也想不通，她好好的一個姑娘家，為什麼堂堂正正的人不做，非要去給人當小三，而且這個人還是曲國中”
“為此，我內心是越發的愧疚了，燕華性子掘，他爸死得早，她又不聽我勸，對這個女兒，我是完全沒辦法，她不肯跟曲國中斷了來往，我亦沒有辦法，最後還生下了瑤瑤”
“原本，你媽媽失了清白，這事就是燕華的錯，最後她還去破壞人家家庭，身為她母親，我想替她彌補一些她所犯下的過錯…輾轉來到s市後，原本是想找曲國中，要他和燕華斷了往來，當時沒見著曲國中，卻意外見到了你媽媽，知道曲家要招傭人，我便進了曲家”
“在此之前，你媽媽是沒見過我的，她並不知道我是燕華的母親，帶著懺悔和真心，我是真的想替燕華犯下的錯做些彌補，所以長久以來，一直對你媽媽和你盡心盡力的照顧著，我想以此來減少心中的內疚”
“更想著，我在曲家，燕華應該不會明目張膽的再和曲國中來往了，可我就是低估了她的野心，有那麼十年左右，她是消停了，我每次回z市看她們母女兩，她說都沒再和曲國中來往，在曲家我也沒發現曲國中有什麼異常，就想著安心呆在你媽媽身邊照顧她了”
“哪想在瑤瑤十幾歲的時候，她卻突然出現在曲家，我不知道她是用什麼辦法說服曲國中讓她帶她們回曲家的，總之，從那以後，曲家就沒有過寧日”
“最後事態還發展到不可控制的地步，你媽媽墜樓的那晚，我本來已經睡著，聽到外頭的動靜，出去看時，你媽媽已經倒在血迫裡，而瑤瑤…她居然拿著刀刺向了你，還說了那些另人難以置信的話”
“當時，我整個人都懵了，我不敢相信，那害人者，居然是我的女兒和外孫女…一直到現在，我都還想不明白，自小到大，吃穿用度，我雖窮，卻從沒委屈過燕華，她怎麼會變成這副面目可憎的模樣”
“還把瑤瑤也帶成了那副德行”
